丁满却直接靠在了他的身上,“我就不走,你拿我怎地?”
秦正语没法了,只能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丁满说:“喂,你到底在看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
“什么?”
秦正语转头冲他一笑,“黄色。”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丁满就要起兴头,“靠,我就知道,快点跟我分享一下。”
“谁要跟你分享,”秦正语才不给他面子,直接躺下了,“自己找去,网上一搜一大堆。”
丁满听了这话就闹他,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用手挠他腰窝,秦正语怕痒,哈哈笑起来,翻身扭着要爬走,“别闹……我痒……”丁满哪肯轻易罢休,直接骑在了他的身上,裆部顶着他的屁股,向前耸动着,模仿xìng_jiāo的动作。秦正语有点慌,猛地翻过来,想推开他,于是就直接面对着丁满了。丁满停下了动作,有点稍带迷惑地看着他,他们静静地对视了几秒。
丁满露齿一笑,“干嘛这么紧张?”
秦正语知道这种玩闹在丁满这种男生的世界里是很平常的,他不能表现得跟个被猥亵的女孩子似的,那样子反而古怪异常。但他还是感觉被冒犯了,有种由衷的紧张,全身都戒备着,电网拉响。他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然后把丁满推开,“滚滚滚,回你床上去,你还没洗澡呢吧,脏死了。”
丁满说:“放屁,我刚刚洗的,你才没洗呢。”
“我也洗了。”秦正语侧着躺下去,翻出枕头底下的单词册子,“快回去,我要背单词了。”
“装什么勤奋,嘁。”丁满拿手指戳他的腰,“我看你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秦正语不理他,就光看眼前的单词,丁满又凑过去,问他:“喂,你想考什么大学?”
“不知道啊,”秦正语语气很懒,“随便吧,能上个二本就最好了。”
“你想考出去吗?出省?”
“不想。”
“为啥?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多好。我啊,不知道靠体育能不能考出去呢。”
“嗯?那祝你成功啊。”
“嘿嘿。”丁满笑了起来。“所以你为啥不想考出去?”
“我这人懒,不想跑太远,安于本分。”
“哦,我就不一样了,我这人最怕一成不变,喜欢看外面的世界。”
“你成绩这么烂,真想出去看看,就赶紧回去多背背书,争取考多两分吧。”秦正语奚落他。
丁满这次倒是没有要闹他的意思,只是笑了一下,“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就算没考出去,也不会呆在这里的,我要出去四处流浪,能跑多远跑多远。”
秦正语回头,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开口:“你会死在外面的。”
“没关系啊,我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丁满双臂交叉,撑在脑后,神色坦荡。
秦正语心底感到一丝触动,“我以前也很喜欢说这句话。”
“是吗?我也不知道从哪看来的。”
“哈哈,我也是,忘了,可能是网上吧。”
“你想,人终究是要死的,死在哪里不是死呢?死在什么时候不是死呢?如果体验过自己想要的,那么就算立刻死了也没所谓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秦正语不由自主地坐了起来,语气有点激昂,“人说到底,活着就是为了各种感受,有的人即便活到七老八十,没体会到自己想要的感觉,那么又有什么意义呢?跟行尸走肉也没差别。”
“你想要什么?”丁满问他。
“那你又想要什么?”秦正语反问。
“我?我最想要自由啊。”
秦正语朝他笑笑,“妄想。”
“那就算是妄想吧。”丁满不以为意,“你呢?没回答我问题啊你。”
秦正语狡黠地一笑,“不告诉你。”
“靠,耍赖啊。说好的交心呢?”丁满用手臂顶住他的胸膛,作势要揍他,秦正语拿小腿踹他,“就是耍赖怎么着,你快点给我回自己床上去。”
丁满这次倒没有再赖着,他爬回了自己的床上,嘴里还念叨着一些脏话。
秦正语当然清楚自己最想要什么,他想要永恒不变的来自于秦正思的爱,并且是一种掺杂进了ròu_yù的爱。这种东西,如同丁满所渴求的自由一样,是妄想,是幻梦,是开在冰山顶上的带刺毒花,一辈子也不可能摘取。但为了它而穷极努力的这个过程,在秦正语的眼里,并不是没有价值的,欣喜与愉悦固然是好,但绝望与痛苦同样是组成人生的一部分。秦正语想着想着,觉得自己比以往更通透了。以前,他许下了永远像个小孩一样开心的愿望,只想拣些好的果子来吃,但当他彻底明白这不可能被实现的时候,就转而正视人生中必将降临的那些痛苦。他产生了一个念头:也许成长不是一个努力学习技能,从而去规避现实伤害的过程,而是一个让自己学会把带刺苦涩果实当作甘甜蜜糖吞下的课题。人是一种会从幻想中获得生存能量的动物。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秦正语瞄中本市的一所二本院校,定为了自己考学的目标,那所学校离秦正思的学校很近,就在同一个大学城。他跟秦正思说了此事,秦正思表示支持,但又问:“你没想过考其他省的学校?外面也有很多好学校。”
秦正语愣了,“为什么要考外面的学校,我没想着出去。我们市里高校这么多,别的学生想考进来还难呢。”
“哥哥觉得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