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河蜿蜒而出,顺着悬崖静静的流淌。四下不是荒草就是密林,一尺宽的小路非常难走。苏任此次带着几车货物,在这样的地方可谓是举步维艰。
霍金一边推车,一边埋怨:“早知道这地方这么难走,就不带这许多的东西,害的小爷还得推车,咱们去送礼,那些僰人也不来接一下。”
河流的对岸是一面陡峭的悬崖,几具已经腐朽的棺椁高高的架在悬崖之上。风吹雨淋,棺椁几乎成了碎片,露出里面的尸体。白骨狰狞,冷气森森。夜猫子在大白天竟然也叫唤,凄惨的叫声更加增添了此地的恐怖。
苏任抬头看了一眼,问绿倚道:“绿倚姑娘,你是僰人,你们把棺椁架在悬崖上的风俗是什么意思”
绿倚也抬头望了一眼悬崖上的棺椁。年代已经久远,应该是僰地先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架上去的:“在我僰人中有这样的说法,悬棺越高越吉,先坠则更吉,就和你们汉人入土为安一样,为的都是荫蔽后人而已。”
苏任点点头:“我以前总以为,你们僰人把棺椁架的那么高,是为了更加靠近你们的神灵,听你这么一说,总算是明白了,原始就是那句话,爬的高摔得惨呀”
“你说你们这些僰人,吃饱了没事干,把先人的尸身费力架的那么高,风吹日晒不说,还要看谁先掉下来,你们这是让你们的先人死无全尸呀”
“你”绿倚被苏任气的银牙紧咬,就想动手,想了想却打马离开了。
司马相如摇摇头:“你何苦如此激怒一个女人,说起来绿倚姑娘也挺可怜,为了他的族人在我汉地数年,一个女人有这样的忍耐力,也算是女中豪杰。”
“得了吧那是僰人男子没本事,敢问长卿兄,咱们汉人可有让女子挡灾的传统”
这句话正好被绿倚听见,她冷笑一声:“你们汉人各个英雄,只是每年与匈奴和亲,将大汉公主远嫁塞外,这便是你们汉人男子的本事”
苏任被这句话噎的没话说,连忙转头望向司马相如。司马相如微微一笑,把脑袋转过去没理他。
“你个女人知道什么这叫美人计,懂不懂勾践以西施灭吴,我大汉将以公主灭匈奴”苏任还在强词夺理。
绿倚终于找到可以打击苏任的事情,岂能放过:“呵呵,的确是美人计,据说当年匈奴单于向你们太后吕氏求亲,那可是你们高祖的皇后,你们汉人无可奈何,想必吕氏定然是美若天仙的老妇人,哈哈哈”
苏任的脸变成了锅底,一鞭子抽在霍金身上:“出点力,这点路你们走的磨磨蹭蹭,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僰人”
霍金委屈的看着苏任。天气冷穿的厚,被抽一鞭子倒也不疼,可心里憋屈:明明是那女人挤兑你,你打我干什么
麻塘坝是苏任进入僰地的第一站,这里有一个僰人小村庄。离着老远便看见一条浩浩荡荡的队伍从村子出来,一个个衣衫褴褛,有些妇人的衣服竟然都不能遮挡住身体。僰人喜黑色,一大片黑色中,时不时露出黄色的皮肤,还是那些重点部位,让人看了格外不舒服。
人数很多,应该是整个村庄都出动了。绿倚慌忙下马:“让开大路,不得冲撞”
“什么意思这些人要去干啥”
“应该是有人故去了,要将他的棺椁放到悬崖上”
苏任连忙长起身子,在队伍的中间,一辆牦牛车上拉了一口乌黑的棺材。几个身穿黑衣的男女围着棺材哭哭啼啼。路就那么点,两边的队伍眼看就要相遇。给死人让路这是基本常识,可是装满货物的马车很沉,废了半天劲都没挪动。绿倚看的着急,伸手上去帮忙。十几个人一起用力,这才在送葬队伍过来的之前,将道路让开。
僰人们一声不吭经过苏任等人面前,一个个用愤怒的眼光看着这群汉人。有些孩子想要伸手摸摸车上是什么,立刻会被大人一巴掌打在手上。直到整个送葬的队伍过去,那些年长的大人没有一个好脸色。
苏任擦了一把脑袋上汗水,问绿倚:“你说他们要去干什么”
绿倚翻了一个白眼:“带着棺椁自然是崖葬了。”
“哦那我得去瞧瞧”苏任撒腿朝白马方向跑:“小金子,去看看这些僰人怎么把棺椁弄上十几丈高的悬崖”
麻塘坝北面的小河旁就有一处悬崖,上面横七竖八已经安放了不少棺椁。这僰人悬棺乃是千古之谜,后世的很多所谓学者、专家都不能理解,僰人是如何凭借落后的技术将那些棺椁架上那么高的地方。自己今日亲见,便是破解这千古之谜的时候。
祭奠和各种仪式对苏任来说没有意思。等到一切结束,忽听一声大吼,悬棺正式开始,苏任很兴奋。只见几个僰人将棺椁抬到悬崖下,长长的绳索便从崖道:“这些僰人也真奇怪,还是我们汉人好,人死了,挖个坑一埋,多省事”
苏任被霍金这句话说乐了。
是呀,对于丧葬的方式,不同的名族有着不同的想法。僰人的崖葬,高原上的天葬,海边的海葬,都是一种方式。而运用最多的便是土葬和火葬,说白了,就是因为这两种丧葬方式最方便。随时随地,不受任何条件的限制和影响。
绿倚见几人回来了,迎上前:“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壮观,对我们僰人有没有佩服”
苏任冷哼一声:“一个字,笨人都死了,还要如此遭罪,放在棺椁里上上下下的,想来想去还是我们汉人最直接,死了,找个坑一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