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柳成涵是不是老乡?柳定珠想过这个问题,毕竟他是看到米豆腐后才开始做梦,柳成涵在村里活动的时间很少,柳定珠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样,鉴于他大病一场后的表现,也有可能是借尸还魂。
哎呀,反正不管,看着他对柳含青也挺好的,他也没打算去认个亲什么的,就还是各自为政,相安无事的好。
原本以为生活就该如此风平浪静的过下去,开始春耕时就出了一件大事,柳定珠的爹被牛发狂顶了后腰,昏迷了,大夫诊治后说,性命是无忧了,只怕以后会瘫在床上。柳定珠的阿伢一时受不住打击,直接晕倒了。
柳定珠的世界一朝就天翻地覆了。
柳含青在地里忙活呢,模糊听到一耳朵谁谁被牛顶了,后来打听是柳定珠他爹,柳含青连忙回去,揣上自己的私房钱,临出门又想到一茬,又转身到厨房乒乒乓乓的忙活一阵,周红梅问他怎么了,得知是柳定珠的爹出事了,也转身拿点钱让他带去。
“那孩子是个实心的,你去看看他家有什么要帮忙的,能帮忙,咱们就帮把手。”周红梅说。
柳含青点头,然后行色匆匆的往柳定珠家走去。
天色擦黑,柳定珠家的人潮刚才才散去,,见柳含青来了,柳定珠苦笑着问,“你又想问什么?”
“什么?我之前听到消息没以为是你家,刚才知道了就马上来了,这个点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有吃饭,我带了点抗饿的点心来。”柳含青说,关切的看着柳定珠,“打起精神来,事情会好起来的了。”
柳定珠神色稍缓,他实在是被过来看望的人给问烦了,事事都要问清楚,你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只是嘴头叹一句可怜,一点都不知道我一遍一遍说着绝望的事实是怎样在胸口划刀。“谢谢你了,含青,我刚才语气不好,你别介意,我们真还没吃饭呢。”
柳定珠拿着点心去送给他阿伢,他阿伢只会靠在床头流泪,摆摆手说不吃,柳定珠也实在没力气再去哄他,又拿着东西去喂两个小的,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八岁,一个哥儿才五岁。今天人多嘈杂,他就把两个小的锁在厢房里玩。
喂了弟弟们,又招呼他们睡着,疲惫的出来,之间柳含青真帮他整理院子,柳定珠眼眶湿热,坐到廊下的石阶上看着柳含青说,“如果你是的家人就好了,我一定不会如此惊慌失措。”
“你表现的很好了。”柳含青沉默了一会对他说,“我也是家中的老大,如果我还未嫁,家中就出现这样的事,我不会比你干的更好了。”
柳定珠把脸埋在手中,“我一直认为家里有钱,生活轻松,今天才知道,原来爹在外头还欠了不少钱,这建房子的钱,给我准备嫁妆的钱,今天讨账的上门了,我说这些钱我一个都不会少你们的,以后这账务就归在我头上,即使我出嫁,也会把这笔账务还清。”
“我不怕还账,我只是觉得心酸,爹都是为了我才欠下这么多帐,我却还每天嘻嘻哈哈,只知道撒娇,一点都不体谅他的难处。”柳定珠的话里带着哭音。
“你爹肯定想着自己能还,只是暂时周转,他最喜爱你,一定不希望你这样的。”柳含青坐到他身边。
“这样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柳定珠问,“我爹一直与人为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你先宽心,现在你爹不是还没醒吗?”柳含青说,“说不定醒了后再喊大夫来诊断,又不用瘫了。再者,总算你爹还是好好活着不是吗?”
“是啊,总好过他还活着。”柳定珠用手在脸上胡乱抹两下,“含青,我已经想好了,之前那些跟我说亲的我都不要了,我要另外找一个,娶了我前几年都要住在我家,也不是入赘,等大郎长大了能承担起家了,我们还是要搬出去的。”
“相当于给我家白打几年长工,含青,你说我能找到这样的人吗?家里条件差一点无所谓,长相差一点无所谓。”柳定珠耸肩说,“反正我也没有挑选的权利了。我之前还说不想嫁不想嫁,现在却必须嫁了,即使这次是我真的不想嫁,想留在家中,照料爹,照料弟弟们,我阿伢太软了,担不起事。可是我现在必须嫁了,不嫁就是要逼死我爹。”柳定珠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柳含青看着他,往日无忧无虑的定珠,只今天一天就想的那么深远,这种被逼着长大的人感觉真让人心酸,“一定会碰到一个好人的,定珠,一定会的。”柳含青说。
“旁的虚的我也不说,只要什么我能做的,你就开口。”柳含青说,“我阿伢也是这个意思,你不用担心。”
“谢谢你。”柳定珠再次诚心诚意的道谢。
“不说这个,你也快吃点东西,好好休息,打起精神才能挑起重担。”柳含青说,柳定珠点点头。
送走柳含青,柳定珠回到家中,在厨房里发现一个荷包,里面装了五百个铜板,想着可能是柳定珠留下的,柳定珠捏着荷包感慨万千,不过是一时善意,见他被留言逼的头都抬不起,才主动和他搭话,现如今这善意就开了花,结了果。
柳含青回家,周红梅也问了一下大致情况,了解后也唏嘘不已,柳含青一直紧绷着脸,很严肃的样子,柳成涵也不去逗他,知道他这是感同身受了。
之后的柳含青就两家跑,地要犁两家的,桑叶要采两家的,就连饭菜每天都要送去一回,陀螺状的忙碌,让柳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