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笑道:“你们贺将军今日已经跟我审过他了,本王已经将他定罪,秋后处斩,现在来这里,是有一事未明,想要问问他,这问什么话你也要听吗?”
副将连连摇头:“卑职不敢!”他们贺将军很尊敬这个瑜王爷的,他们都记得他的训话,但是……
沈郁看他还不走,淡淡笑道:“行了,本王跟你保证,这里出了任何岔子,你就让贺将军来找我。”
副将终于把他的人带走了。
沈郁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隔着牢房的栏杆,沈郁蹲了下去,顾飞已经站不直了,那条腿不知道还能不能治好。
沈郁朝坐在草堆里的顾飞笑:“过来让我看看,腿疼不疼。”
顾飞看着他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哽咽良久就是不过去。
沈郁隔着栏杆这么看他:“顾飞,你过来,我有话想要问问你。”
顾飞终于蹒跚着爬过来了,离沈郁还是有一些距离,沈郁看着这段距离苦笑了下:“你是在怪我吗?”
顾飞死劲摇头,应该是他问这句话才对,沈郁应该怪他才对。
沈郁看他不说话又道:“你是为你的大哥报仇才来的宫里,那靠近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这次顾飞终于抬头看他了:“不,不是。”
沈郁脸上的笑维持的很累,他在感情上总是受挫,已经不敢抱任何希望了。
顾飞沉默了一下终于解释:“我是真喜欢你。”江湖人有江湖人的道义,冤有头,债有主,是贺云害死了他大哥,害死了他们西山的山民,他要报仇的人是贺云,从来都不是沈郁,他也没有想过会牵扯到沈郁。
他去的晚了,他的二哥全都被围在了南河义庄里,贺云五千兵马,就算是马蹄踏过也会将他们踩死,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火烧他的军营,他只是想引开贺云的,没有想过要连累沈郁。
他喜欢沈郁也是真的,那些喜欢他也装不出来。
后可惜一切都晚了,顾飞笑了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郁苦笑了下,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了,顾飞坦诚了他的罪名,他无法再护着他,可他舍不得这个陪了他这么多日子的少年,他不能让他在菜市口断头,他只看他这一身伤痕已经疼的受不了了。
沈郁手指有些发抖,他笑了下:“我送你的匕首还在吗?还给我。”
顾飞愣了一下才从他扎紧的腿部把深藏的匕首给他,这把匕首他没有用,一直这么藏着,沈郁拿过匕首后没有说什么,他狠狠的把铁锁砍断了,又把顾飞身上的锁链一点点的砍断了,顾飞声音都颤了:“王爷……”
沈郁头也不抬的笑:“记着匕首是这么用的,藏着没有用,下次遇到这种事知道怎么做了吗?”
这是教他跑吗?顾飞说不出话来,沈郁已经低头划他的衣服了,他是怕血,所以手一个劲的抖,抖的赫连都看不下去了:“王爷我来。”
沈郁把匕首给他,但是他没有走,他得看看顾飞伤成什么样,随着赫连一点点儿把衣服撕开,沈郁闭了下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他开始帮小福子帮他包扎。
顾飞疼的咬牙,可看着沈郁那张苍白的脸,他一声都没有吭,赫连给他看了下伤口道:“王爷,他的腿是打断了,得接起来,这个好的慢,别的地方的伤口养几天就好了。”
沈郁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再说点儿什么好了。他扭开了头,指挥小福子:“把衣服给他,跟他换一下,快点儿。”
顾飞猛地抓住了栏杆:“王爷!”
沈郁没有看他,只背对着他说:“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我让赫连送你去南诏,走的越远越好。你的家人已经没了,你以后也不用再回来了。”
从他口里听到那一句喜欢就足够了,足够他今天做这件傻事。
这件事太傻了,傻到他没脸解释,没有脸跟贺云解释,没有脸跟那枉死的两百将士解释。
沈郁站起来往外走,一步都没有回头。顾飞从地上爬起来追他,可也只能抓着牢房的栏杆,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黑暗里。
赫连看他这副情深义重的样冷哼了声:“快一点儿,别辜负王爷一片好心。早干嘛去了!”
顾飞身受重伤,由着赫连给他涂抹,没有一会儿他便变了个模样,穿上一身太监服后,因着腿伤,弯着腰看上去也跟太监差不多。小福子替他在牢房里待着,赫连便把顾飞带出去了,沈郁在尽头等这他们,一言不发的带着他出去了。
等出了宫门,沈郁才看了他一眼:“走吧。”
顾飞咬了下牙:“王爷,我还会来看你的。”
沈郁良久没有说话,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见着面,其实最好是再也不要见了,与其让他回来报仇送死,他只希望他能平安。舍不得也没有办法,谁让他是做长辈的那个,顾飞不懂事,可他懂啊。
沈郁站在黑暗里望着他们远去的影子沉默良久,等实在看不到了,他才转身回到了府里。
这个王府处处都有顾飞的影子,顾飞活泼好动,连海棠树都爬上去过,他们家的屋顶,他更是日日在上面喝酒。
沈郁慢慢靠在海棠树上睡着了。没有了顾飞,屋顶他上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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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睡着的时候,贺云却发了大火,事情起因是因为魏延。
魏延同贺云的关系非常好,这五家中他们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