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征然点了点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罗一以为是删照片的事,连忙点头道:“其实那个照片是p的,就那张,我发誓。”
程征然好笑的看着他,“不是这件事。当初,我说的,你帮我养狗,我付你工资,还算数。”
这是要给狗聘请专业铲屎官的节凑。
“大叔,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程征然,“公司缺个文员,半天工作制;中午和晚上两餐给我的狗喂食,每天出门遛狗2小时。借的钱在工资里扣除。”他是老板,他觉得缺文员就缺文员。
“工资?”
“你说?”
“呃,说得我都心动了,o(n_n)o!大叔,你真好玩儿。给我一周时间考虑下,行不?”
程征然注视着罗一,微微点了点头,强调:“我不要来历不当的钱。”
“……好。”这是罗一第二次反思自己偷东西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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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征然刚坐到办公室,急匆匆的高跟鞋声就传来。
“程哥,今儿接到的案子。嗯,委托人在会议室。”
小杜的表情很是焦躁。
“什么情况?”程征然说着,接过单子。
一张贫困证明加盖村委会公章,两张肾功能衰竭中医付一院医院病历证明,还有一份眼盲残疾证书;最后一份是血糊糊的状告书。
程征然终于明白小杜为什么皱眉焦躁了。这东西谁看谁焦躁。
所谓的状告书上,总的来说有三点:一、家庭贫困,儿子19岁,刚上大学,军训突发癫痫被查出尿毒症,母亲盲人无劳动能力。唯一的家庭支柱,在上班途中车祸死亡;二、状告肇事豪车主赔钱;三、状告用工单位赔钱,理由因为赶着上班,不然也不会出事。
然而,更郁闷的事情是,程征然公司昨天下午就先收到另外一人的案子,也就是劳斯莱斯幻影豪车主,因为死者摩托车抢道,撞坏了自己的车,维修估摸要120多万。
程征然取下眼镜,按了按鼻根,昨晚发生太多事儿,导致没休息好。
小杜却沉不住气了,“老板,这可怎么办,我们都收了合同定钱了。”
指的是昨天的案子。
“怎么,你觉得该给这人打官司?”
“是啊,他们家实在是太可怜了!”小杜理所当然的说,“现在人都没了。唉,这两人以后可怎么过噢?”
“退了吧。”
“好…啊,什么?”小杜像是没听懂程征然的话,眼睛瞪得溜圆。
“其一、做律师首先就要客观,不能感情用事,这是起码的职业准则;其二,既然昨日已经接了别人的案子,守信是做人的基本准则和从业的职业道德。这个单,我们不能接。”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下去做事。”
真是太没有人情味儿了,小杜撇了撇嘴,沮丧的走了。
“站住。”
小杜以为还有希望。
“把这些拿走。”指着刚才那一堆资料。
小杜愤愤不平的拿起资料跑了。
刚刚出门,她“呀”的一声惊叫。
那母子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了?
“唉,你们不能进去。”说是那么说,可小杜并没有阻止,她觉得也许程征然看到真人会改变立场。
一进门,那瞎眼的农村妇女“咚”地一声就给程征然跪下了,眼泪吧嗒吧嗒直掉,不停地重复: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嘛……”
程征然连忙去扶人,可她说什么都不起来,嘴里一直重复着那几句话。
“陈念,你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妈下跪?”
那青年表情呆呆的,好像还没有从自身的患病打击和家庭的突遭变故中醒悟过来,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程征然一声怒吼,他皱着眉,去扶自己的母亲。
可瞎眼女人仍然是不管不顾,甚至想拉下自己的儿子一起跪下。
“妈,你起来嘛,丢死人了!”青年突然吼道,这句话让瞎眼女人怔了怔,同时,也让程征然皱了眉。
“别人不会帮我们,我们没得钱请律师,走了!”瞎眼女人起了身,仍然呆立在那里。
“你走不走?”青年指着自己的母亲,持续吼道,“你不走我走。”
说着,就要转身。
程征然一个耳光甩在青年的脸上,把青年打懵了。
突然,青年暴起,就要和程征然干起来。
她的母亲看不见,听到扭打的动静,两只手抓瞎的乱摸,惊慌失措的叫:“念啊,你干嘛呢?念儿,不要对程律师无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