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这个房子太久没有人住,电线老化,电压不够支撑全部的灯光耗电,突然间就停电了。卧室的窗户是开着的,一阵疾风吹来,将白色窗帘吹得四处摇摆,峪希感觉到深深的凉意,但是比风跟冰冷的是尹胜允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掌,以及趁着月色看见的他的眼睛,那目光就像一头要撕碎羔羊的猎豹一样凶狠而冷漠。
“你在搞什么?”峪希朝他叫喊。
尹胜允邪魅一笑,“哼,不是你自己主动来到我的卧室的吗?难道不是在邀请我?”
“你滚,老子是看你拉稀拉得很痛苦,怕你在沙发上睡着凉了,特意上来给你找一条被子的!”
尹胜允这才注意到床角那里团成一团的薄被,他松开捏住峪希的手,一个侧身站了起来。“好吧,是我心急了”
“有病!”峪希揉了揉一直被捏住的手腕,上面已经浮现出一道红印,“你大爷!”他小声骂了出来。
“我看看”尹胜允想要帮他查看伤处,却被他一把推开。
“滚蛋!”峪希怒气冲冲地下楼。
尹胜允追出卧室门口,朝着已经在楼下了的峪希大声说:“把盘子带走”
“去你大爷!”峪希拎起盘子,咣当一声,将门重重地推开,扬长而去。
回到家中,峪希将盘子放在餐桌上,其实他在路上就想把它直接摔碎扔了,就是因为这个破盘子,居然被虐待。但是他想了想还是给带回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妈问起来更麻烦了”就是抱着这种苟且偷生的思想,现在他只能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床上生闷气。
“本来和莫舒凡的关系才刚刚确定,还处于极其不稳地的初期,现在杀出这么一个心怀鬼胎的尹胜允,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啊!”峪希在心中呐喊。
“唉,从青山回来后,莫舒凡一次都没有联络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他也在耍我?不不不,你可没有尹胜允那一肚子坏水,不会的”峪希拿出手机,不断地翻出熟悉的号码,却始终不肯按下,“在他打给我之前,我绝对不会主动联系的!”
“啊,睡觉,睡觉,真是每天都有那么多烦心事,果然还是姐说的对,学习才是最重要的,明天我要一大早就起来把政史地的练习册全部写完!”
另一边,峪希离开后,尹胜允一直呆坐在床上,久久没有动过。
偌大的房子,漆黑的夜晚,萧瑟的冷风,只他一人。孤单吗?寂寞吗?不!对于尹胜允来说这种感觉和家常便饭一样普通,没什么值得伤怀的,自己又不是青春期的小女生。
良久,他走到桌子前,拿起照片。他的手指掠过那张集体照上的每一个人,直至停在其中一个的身上,“你也觉得我太着急了吗?”随即又将照片放进抽屉里,轻轻合上,尹胜允走到窗子边,看着窗外的漫天繁星,低声说:“我只是想替你弥补啊”。
☆、意外来信
正在家里看电视的峪希收到一封无署名的信,信封上面只写了“郭峪希收”的字样,他将信打开,一张照片从中滑落,峪希放下信,去看那张照片。
“这是?”照片上面是一艘渔船,船上船下有忙忙碌碌的船员在准备物料,但是这些在整张照片中都是充当背景的,最显眼的主体,是一个人,是峪希再熟悉不过的人,那就是他的父亲。
照片中的父亲穿着和平常样式差不多的衣服,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还多穿了一件橘黄色的救生衣。这个人脸上的表情给人感觉很局促、紧张还有点烦躁。
“他要干什么?是要乘坐后面那艘船吗?”峪希还发现一件怪事,就是他父亲背着的背包和他离家那天带走的背包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赶紧展开那封信,整张白纸上面只写了寥寥几个字。
“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已经着手去解决了,希望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峪希读出一身冷汗,“ 这是爸写的信?写给谁的?是给妈的吗?可是为什么信封上指明我收呢?那件事?是什么事?”
这封信上有太多疑点,虽然上面的字迹和峪希他爸的很像,但是现在他手上也没有可以比对的资源,所以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是谁写的。但是它确实传达出一些真相,例如郭爸那天并没有如他所言上了飞机,而是上了一艘渔船,那么他就不在那次空难的遇难者中间,所以他很可能还活着?
“难道在咖啡馆那次,我看到的人真的是爸?”峪希脑子飞速运转,他不断将一些奇怪的事情试着联系在一起。他能感觉到,好像每件不经意间的小事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似乎缺少一个可以把它们串联在一起的关键点。
“到底是什么呢?”他一时间想不出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妈一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峪希将信和照片小心收起,带进卧室。“那里已经不安全了”,他当然是指那个藏在床垫底下的木盒子。于是他趴在地板上,顺着墙边量了三指,撬开一个小缝,从里面抽出一根银线,将地板拉开一段,把信放了进去。
晚上郭妈下班回家,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一起看了综艺节目,一起聊天。整个过程都和往常一样,就像这封信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件事一定不能着急,不能轻易套妈的话,否则只能再次被当做神经病,而且会被化解到不了了之。而且我有预感,这绝对不是结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