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站在一旁看着,心里不觉一惊,他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般可怕的虫子,又抬眼瞧了白神医一样,想着这人还真有两把刷子,只不过是隔了好几步这么看了一眼,便什么都知道了。李玄便开口问道:“白神医是怎么知道这人是被虫子给寄生了?”
白神医微微一笑,道:“这虫子虽然少见,但医书里也曾有过记载。这人的面色铁黑,嘴角的白沫里有黄色颗粒,这黄色颗粒便是书中记载的条虫体内的废物。”
李玄听了点了点头,道:“白神医的医术真是高明。”
白神医又是一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是读了几本医书罢了。您跟我到后面来吧,我给您看看背上的刀伤。”
李玄听了又是一怔,他背上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自以为如果不说是没有人能看出来的,没想到这白神医也只不过是看上一眼,便全都知晓了。李玄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肩头,开口道:“谢过白神医了。”
药铺后院与营里白大夫的那个小院子有九分相似,如果不是知道,李玄可能分不清这是另一个院子了。院子正中间是一个药圃,四周则是一格格的小房间。这房间排列的规律与营里白大夫那儿如出一辙,让李玄不禁怀疑这其中是否暗藏玄机。
顺着走廊七弯八拐,白神医最后将李玄带进了一个小屋子,那屋子窗明几净,摆着一面圆桌,一张小床,边上还有一个书柜和一面书桌。上面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一只竹子笔筒里一只只毛笔按长短顺序排了一排。
白神医在书桌后面的黄花木椅子上坐定了,取了火柴点燃了一只蜡烛,然后将一把小巧的铜剪刀刀尖分开在火苗烤着。
李玄自己在那圆桌后面坐定,侧眼打量着白神医,而越看越觉得这人他十分熟悉,可是仍凭他搜肠刮肚的回想,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宇晋国李玄只去过两个地方,一个是南部,一个便是京城,李玄可以肯定的是他从来没有在南部见过这个人,那么只可能是在京城里曾见过了,不过又到底是在京城的何处见过的呢?
正想着,白神医从座椅上起身,举着剪刀走了过来,对李玄微微一笑,道:“您把衣服给脱了吧。”
李玄一愣,两手护住衣领,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我脱衣服?”
白神医又是一笑,道:“您不把衣服给脱了,我怎么给您将背上的线给拆了呢?”
李玄一听,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小家子气,便忙松了手,将外衣中衣全给脱了,只穿着一条外裤,将后背朝向白神医。
李玄的背上有一道一尺来长的刀疤,从肩头一直延伸到了腰际,扭扭曲曲的好似一条蜈蚣。白神医轻声说道:“真可惜,留了疤……”
李玄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一道刀疤算什么?”
白神医听了也是一笑,道:“您能这么想那时更好,我看这伤口缝的倒是规整,不知是谁给您缝的?”
李玄心想他今日来是要打探这白神医究竟是什么来头,又是否跟白源有关系,这个时候还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便答道:“是我的一个朋友帮我缝的,他是一个小兵,这种伤见惯了的。”
“是吗,”白神医说道:“可是卫大将军卫忠旗下的?”
李玄点了点头。
白神医便道:“卫大将军可真是个好将军,有他镇守边疆真是我们南部百姓的好福气。无论是之前修建堤坝还是现在治疗瘟疫,卫大将军为南部百姓做了多少好事呀!”
李玄答道:“是啊,可不是嘛。”
这时,白神医将手里的小剪刀给收了,道:“您背上的伤,线已经让我给取了。”
李玄一手扭了扭自己的肩头,将外衣给穿上,道:“这么快?我都没感觉到什么。”
白神医已经回到书桌后面坐定了,对李玄笑笑,道:“要是您能感觉到疼,那就是我医术不好了。”
李玄这下更服这神医的医术了,他开口问道:“那这诊金怎么算?”
白神医摇了摇头,道:“不收诊金。”
“不收诊金?”李玄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仁医药铺这么个黑心店怎么可能看病不收钱呢?
白神医又是一笑,道:“我这个人看病讲究缘分,您和我有缘,那我为您治病,若是没有缘分,那么我也无能为力了。”
说罢白神医一手展开一册书卷,摆明送客的架势。李玄便起身告辞,心想这神医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坏,倒是个随性洒脱之人。
李玄正要从房里出去,却见那白神医伸手展开了一面折扇,那双骨节分明的长手一格一格的将折扇推开,那折扇上画着的是安曲江浩浩江水,边上题着一句:“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那字迹和人还有诗一样的洒脱。而这折扇之下还坠着一条红穗,李玄定睛一看,却发现那红穗上挂着的,竟然是那人砍伤他之人剑上挂着的棕色核桃,而那核桃上也是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李”字。
第36章
从仁医药铺回来后,在厢房前的走道上,突然有一个人撞了他一下,李玄抬眼一看,是一个长相木讷的客栈伙计。李玄起初并没有在意,准备推门进房时,那人却往他怀里塞了一个东西。李玄低头一看,是一个方方正正的信封,等他再抬眼,那人已经不见了。
李玄忙回到屋里,掩上门,将信封拆开来看,信封里面装着的,竟然是李玄这几日天天盘算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