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的阴影足有几十盆。”
“那你心里阴影还真挺漂亮,跟沙漠绿洲似的。”
“你心里阴影才漂亮呢!百花齐放!百鸟齐鸣!”
“没你这么咒人的啊!”
“谁先起的头啊?”
“得!不跟你一个小孩儿一般见识。我说你今天怎么逃课回来睡觉了?才大一你就敢这么嚣张?”
“没逃课?我请假了。”
“撒谎吧!”
“不信你问岳阳,我让他帮我请的。”
“哎!你可别把岳阳给带坏了,我家岳老二可是要成为国之栋梁的人。”
凌过坏坏地笑了一下看着我问:“你家岳老二不老老实实呆在裤裆里还想去哪抛头露面?”
我立刻反应过来在桌子底下朝他踹过去一脚:“凌过你这斯怎么这么不正经?”
“在你面前装什么正经?好像你有多正经似的?”
“我怎么不正经了?”
“教人去夜店勾搭妹子上床逼老婆离婚的主意不是你出的?”
“你果然在偷听我们说话。”
“还用得着偷听?是你们自己上赶子到我耳边来说的好吧?”
“我们刚上来的时候你就应该出个动静让我们知道上面有人。”
“谁知道你们要说什么?这阁楼来来回回的人多了,我怎么没听到别人说这么劲爆的内容?”
“徐世豪不孕不育想离婚就算劲爆了?那你是没听过更劲爆的。”
“不,听到了,更劲爆的是徐世豪欲离婚跟前男友再续前缘。”
“别瞎说啊!”我瞪起了眼睛。
“我瞎没瞎说你自己知道,不过你想让我装聋子也行,请我吃顿大餐,咱这几个月来的恩怨就算一笔勾销了。”
“呦,还挺记仇啊!其实我也没怎么着你呀?”
“入学第一天就给我来个下马威还不算怎么着?扎我一屁股刺还不算怎么着?在我床上睡了好几个月还不算怎么着?”
“入学那天是你横行霸道我是路见不平,刺是你自己坐上去的又不是我动手扎的,我睡的是你的床又不是你的人……”
“你他妈倒是敢?”他脸立刻阴沉下来。
我笑笑,轻声而无奈地说了句:“是……不敢。”
他又瞪我一眼,然后起身往楼梯口走去。
“干嘛去?”我问了一嘴。
“回学校。”他头不回地下楼去。
“我送你吧,正好我要去接岳阳呢。”说着我也起身下楼。
去他们学校的次数多了,门口保安都不再拦我了,但宿舍还是没人带不让进,尽管宿舍管理员早就认识我了。我跟在凌过身后刚进宿舍楼大门,管理员就在登记室窗口里面问了一声:“凌过!岳阳他哥是跟你进来的?”
凌过头不回地答道:“不是!”
“我靠!”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停在了大门口。
凌过这才笑了一下回头跟管理员说:“你放他进来吧,我逃课被他抓回来的。”
“你又逃课?”管理员一副面对惯犯的口吻。
“什么叫又啊?我这是第一次。”
“倒是这个礼拜的第一次。”
“算你了解我。人我带进去了啊!”
“去吧!去吧!”
我跟在凌过身后进了宿舍,依如往常,他的被子花卷似地卷在床的一头,把对面岳阳整齐的被子烘托得特别另类。其实岳阳确实挺另类,我上大学那会军训过了男生宿舍的被子就再没整齐过,他却每天都跟雕刻似的坚持把自己的被子叠得有棱有角。
凌过进屋脱了外套扔在床上然后坐在了窗台上,背后靠着一个大抱枕,手里又抓起来一个夹在腋下,脚踝底下又垫着一个,然后脸扭向窗外,望着远处山角下几个高年级的男生在玩航模。
我也把西装上衣脱了,扔在岳阳的床上,然后掀开凌过的被子躺在了他的床上。老实讲,他的床我都睡惯了,而且他的被子对我来说像是有一种魔力,盖在身上特别容易让人晕晕欲睡,可能是因为被子上有一股很好闻的男性荷尔蒙的气味,虽然这气味我尚未在凌过身上闻到过。
在我快睡着的时候恍惚听见凌过恼怒地喊了一嗓子:“我靠你怎么又睡我床?”
“别吵,我困了。”我在被子里嘟嚷一句,翻了个身,很快就睡踏实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刚准备伸手去裤兜里掏手机,忽然肩膀被人晃了一下,岳阳惊讶的声音响在我头顶上方:“哥?你干啥呢?”
我睁开眼睛看见他举着手机,原来电话是他打的。我揉揉眼睛坐起来说:“睡觉呗。”
“凌过在呢,你怎么还睡他的床?”岳阳眼睛都瞪圆了。
我抬头看了眼还在窗台上坐着却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本书的凌过,他也回头看着我,眼里有几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