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竟已过了一夜。清晨的曦光从石壁上的裂缝中洒了进来,慕容不破带慕容颜三人从棺材里的密道来到了那片澄净碧绿的清潭前,只见他伸手入潭,只听‘啪啪’数掌下去,便一手抓起了一只大鱼,头也不回的扔给了慕容颜,而自己则又钳住一条鱼,张口便生生咬下。
原来慕容不破当初随身携带的火种早就用尽,这些年,一直都是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
慕容颜一阵心酸,急忙上前抢过那条鱼,道,“皇爷爷,这鱼生食甚腥,让颜儿为皇爷爷炙熟了再用吧。”说完,她便拿起那把黄金匕首,刚想用来剖鱼,可却突然间想到这把匕首是那位狼女剜心之刃,登时手中一滞,她抬眸见到慕容不破一直双眸死死地盯着这匕首,以为他睹物思情,便将其呈到他面前。
可慕容不破也不接过匕首,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脸色却变得越来越差,良久,才别过头无力的挥了挥手,凄凉黯然地说道,“这刀上有她的血,朕哪还有脸面再去面对。。。你替朕保管好罢。”
慕容颜微微点头,轻叹了一声,便将这把匕首收于袖中,取出了那把昨夜被慕容不破折断的短剑,将鱼去鳞洗剖干净,拿出打火石燃起火,将鱼放在火上烤熟了,再分给众人。
自从入这黄金巨门以来,这是慕容不破吃的第一顿久违的熟食,一口下去咬到鲜香四溢的鱼肉时,真是险些连自己的舌头也吞下肚中,他仔细打量上慕容颜,见她正斯斯文文地咀嚼着鱼肉,突然笑道,“你该是我们慕容家最俊秀的男儿了,怎么连用食都这般文气,倒像个姑娘家一样。”
苏璃恨恨地瞟了慕容颜一眼,心中暗道了句,徒有其表,衣冠qín_shòu。
苏琬痴痴的望着慕容颜,这人的确是自己见过最俊美的人了,看上去要比一般男子多了几分温润,又比一般女子多了几分豁达,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阿姐口中说的那个劣迹斑斑的无道之徒。
慕容颜听了,心中猛地一惊,急忙垂首道,“皇爷爷说笑了,颜儿只是怕自己狼吞虎咽之象扰了皇爷爷用膳的兴致。”
慕容不破仰天笑道,“这有甚么好担心的,男子汉大丈夫,本就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他顿了顿,无比惋惜地叹道,“只可惜此地无酒。。。没法今朝有酒今朝醉,真可谓是人生一憾啊!”
慕容颜问道,“皇爷爷在此地那么久,难道当真不曾寻到出峰之路?”
若真没有出路,难道自己的余生也要在这里度过?她偷偷瞧了一眼苏璃,心中暗道,若她真是小缇。。。能在此地与世隔绝,白首共生,我也无怨无悔了。。。可惜这个女子瞧自己的眼神却总是那样的厌憎。。。怕是连一刻都不愿与自己相处。
慕容不破摇了摇头,道,“不曾,况且朕也不想离开,朕知道。。。她终有一天会回来的,这一次朕再也不会走了。”
慕容颜听了,一颗心登时坠落了下去,口中的鱼肉愈加食之无味了。
饭毕,苏璃缓缓走到这清潭旁边,见这圆形的池子并无其他河泾并入,却仍未干枯,想来定是池底另有活水源头,她心思一动,假装伸手玩水,只觉得池水清凉入骨,有浅浅的旋流暗涌。
“阿姐,你在做什么呀?”苏琬走到苏璃身边,轻声问道。
苏璃微笑不答,她望着苏琬脸上的灰痕,便扯下一截衣衫沾了水,替她细细擦拭起来。
苏琬感受着脸上的清凉,望着这碧绿清澈的池水,忽道,“阿姐。。。我真想下去洗澡。”言罢,她立刻自知不可能,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慕容颜爷孙二人,心中长叹了一声。
可苏璃却意外地没有反驳,反而缓缓脱去鞋袜,坐在池边,把脚放在水里,道,“是啊,这水干净的很,若是能下去该有多好。”
慕容颜闻言抬眸一看,登时面上一红,只见苏璃赤了雪白的双脚,已将青丝披下,长发垂肩,足下正一下一下地拨着清水,即便以黑纱掩面,也掩盖不了明艳娇洁之态。听到她说想要下池沐浴,慕容颜急忙垂下了头,一时之间,竟怔怔地不知所措。
慕容不破看在眼里,一边走,一边笑道,“颜儿,走吧,还愣在这做甚?莫不是你也想下池洗澡?”
慕容颜脸上一阵发烧,便疾忙转身,跟着慕容不破钻入密道之中。
两人又回到了大殿,慕容颜盯着地上的断剑,问道,“皇爷爷,昨夜您两指就将颜儿的剑折断了的招式,这是什么俊功夫?”
只听慕容不破叹气道,“没想到我慕容氏的武功传到你这辈,不仅慕容剑法使得是不伦不类,竟然连‘参合指’都失传了。”
慕容颜羞愧地低下头,从小到大除了四皇兄教了自己几招家传的剑法外,根本没人传授过慕容氏的其他武学。
“颜儿,给朕瞧仔细了!这便是我慕容氏举世无匹的参合指!”话音未落,慕容不破便伸出食指,凌虚点了一下,只听啪的一声响,殿内的石柱上竟多了一处深洞。
慕容颜见到慕容不破不过是伸了伸手指头,便能有如此神威,心中登时对这位皇爷爷又生了好几分敬意,急忙跪拜在地,道,“颜儿恳请皇爷爷指点一二!”
“这是自然,朕看你已有内力为基,只要勤加练习,定会青出于蓝。”慕容不破含笑望着慕容颜,便亲自传授口诀。慕容颜习武资质尚佳,很快便记住了,慕容不破甚是欣喜,越说兴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