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凉把烟灰抖在烟灰缸里,问:“什么帅哥?”
柳雯雯夸张的大叹了一口气,说:“就是租了你家隔壁房子,养伤的那个男人啊,看着挺壮实的,像个健身教练。”
丁凉想了一瞬,发现没印象,就又嗯了一声。
柳雯雯泄气的真的叹口气,说:“算了,我估计你肯定还没我知道得多。”
丁凉没回答,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球,扔出去,香菇一蹦就去追球。
柳雯雯说:“算了算了,我跟你直说吧。那天我在街上看见你那个租房的邻居了,长得不错,身材不错,身上那股气势也不错,于是姐看中了他,你去给我要个电话吧,不然姐就来纠缠你了!”
香菇高兴的把球含过来,丁凉又丢出去,同时还说了一句:“麻烦。”
柳雯雯哼了一声,说:“今天晚上,要是我没看见你把电话发过来,那你就知道什么是麻烦了!”
丁凉:“呵呵。”
柳雯雯:“呵你个大头鬼!信不信我马上打车过来找你,敲烂你家的门!”
丁凉又丢了一次球,说:“我信……我会记得帮你要的,你别过来,得烦死我。”
柳雯雯在那边啧了一声,突然安静了下来,丁凉嘴角那点笑容也淡了下来,咬紧了嘴里的烟头,预感到了柳雯雯要说什么。
“我发现你最近变得越来越要死不活的了,整天不高兴满脸我很忧桑的样子,让我看着好生心疼!”柳雯雯这话还是调侃的语气,但丁凉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真正意思。
只是,他如今真的再也做不到当初那种没心没肺笑的样子了。
于是丁凉说:“那你别看呗,我乐意怎么就怎么的了。”
这话说得有点过,丁凉说了就后悔了,但又拉不下脸来说“我开玩笑呢”。
柳雯雯沉默了一阵,说:“你是乐意了,你身边的人呢?你舅妈,舅舅,我,丞相,还有……阿姨,我们都不乐意看你这个样子。”
丁凉垂下了目光,香菇把含着球放在丁凉的手里,摇着尾巴要丁凉继续跟它玩,但丁凉没动。
香菇歪了歪头,蹭了一下丁凉的手。丁凉这才摸了摸它,说:“行吧,我挂了。”
挂完电话再顺手把烟按熄,丁凉把香菇捞上沙发,抱着它的狗脖子,开始发呆。
香菇只安静了待了几秒钟,就不安分了,拿头使劲的蹭丁凉的脸,丁凉拍了下它,说:“别动,让我抱会儿。”
可香菇听不懂,继续蹭,见丁凉还是没要陪它玩的反应,于是张嘴一口咬在了丁凉的脖子上。
丁凉叫了一声,香菇蹭的跳下沙发,垂着尾巴,又是一脸惊恐的表情看着丁凉。
丁凉看它那表情就又生气了,每一次做错事丁凉生气的时候它就是这种表情,满脸都生动的写着“你怎么了,你发疯了吗”。
丁凉抓着狗链子,把香菇往阳台上拖:“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咬人了,你真是真的狗改不了□□吗,每天不咬一发就浑身不舒服是吧!”
香菇四爪扒着地,往后拽着身子,链子勒在它脖子上,挤出一大圈毛和肥肉,配合那经典的惊恐表情,看着很是滑稽。
只是气头上的丁凉丝毫不觉得好笑,拽着香菇把它套在阳台上,骂道:“给我好好反省你的狗生!”
阳台是凸出去的弧形,很是宽敞,上面原本种着各种花草,母亲死后没人打理,现在也焉哒哒的缩成一团,明明春天刚过,却跟秋天一样带着一股子萧条味。
阳台上还摆着一套白色的欧式镂空小茶几和椅子,以前丁凉常常跟妈妈一起坐这里吃晚饭看星星,很有意境。
但现在也没用了。
丁凉对着香菇吼完,扭头就看见隔壁阳台上站着一个人,正看他。
丁凉想也不想,一嗓子跟着吼过去:“没见识啊你,没见过人训狗吗?”
对面那个人,自然就是石戍。
石戍没理由的被吼了一嗓子,但看着丁凉微微发红的脸和气鼓鼓的表情,竟然莫名的觉得有点……视觉上的享受。
丁凉的脸,实在是太招人了。
所以他一点没有觉得生气的回了一句:“没见识过训狗训得这么好看的。”
丁凉继续吼:“现在见识完了还不滚!”
石戍往阳台上一靠,两个阳台本来就靠得很近,只有一道二十来厘米宽的缝隙,加上本来房子是给姥姥姥爷住的,所以防盗窗都是一溜打过去,两个阳台没隔开,一撑手就能跳过来。
“滚哪儿去,你床上么?”石戍手按着阳台,心想要是腿没事,他早就跳过去把对面那个人就地正法了。
丁凉一瞪眼,拎起一个花盆正要砸又想起这是母亲买的,摔坏了可惜,就又顿住了,只骂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石戍一笑,带着一点不以为意的痞气和洒脱,说:“行,我放干净点,我叫石戍,你叫什么名字啊?”
丁凉咬着字说:“我叫你大爷!”
石戍一乐,说:“哎,怎么这么客气,一见面就叫上大爷了呢,多不好意思的。”
丁凉又想扔花盆了,“你再乱说一句,我马上过来打死你!”
石戍更乐了,心想这娘炮看着暴躁得很,还爱炸毛,没想到说话挺可爱的嘛!
于是石戍贱兮兮的说了一句:“你来啊~”
丁凉:“……我草!”
就在丁凉撑着阳台准备跳过去揍他的时候,门铃响了,并且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
舅妈着急的声音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