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葛鹏的电话打得有些凑巧,这眼皮耷拉半阖不睁地,铃声一响就把它给震回神了。
“喂,哪个?”胡京京胡乱捋了一把有些过长的刘海,眼角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拖着声懒懒道,“有屁快放?”
那边的是朱葛鹏,一听这话儿就嘿嘿笑,“哟,这吃了火药了吧?”他话语一顿,又笑,“还睡着呢?”
胡京京一笑,两人倒有点小默契的意思,来渠城这趟他心里想了很多,也会想起上辈子自己有段时间遭遇滑铁卢的时候,那样落魄的日子也是朱葛鹏陪着他走过来的,上辈子他眼瞎,心眼也小,眼睛只看得到他被夺取的,而看不见自己已经拥有的,看吧,人就是这么矫情。
来到记忆深刻的地方,胡京京的思绪总会时不时地停顿一下,不过和朱葛鹏聊天永远不用担心没话题,胡京京不吱声,他就自己嘚啵嘚啵说个没完。
“诶,我说你还要几天回来?去玩儿也不想着叫上我,要我现在在你身边,那可好,包吃包玩还□□,小样儿,想我没?想我吧,你个没良心的,哼……”
朱葛鹏说话很有特点,总是自说自话不说,还特臭美,老觉得胡京京离了他就活不下去了,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那么大自信。
胡京京被他逗笑,眯着眼乐得不行,眼睛弯成月牙,鸦翅般乌密的睫毛紧紧交叠在一起,晕染成一条细翘的黑羽毛,一颤一颤地格外乖巧,他换了个姿势歪坐在椅子上,捂了半天的左脸带着微微的粉儿,握着手机狡黠笑着说话的时候有一种旁人难以言喻的俏皮和灵动。
“我说你是早上做噩梦了?昨晚上打雷了?这么大个人……”
“呸呸呸,胡京京你别坏我名声,谁、谁说我怕打雷来着,你别瞎哔哔,哥英明威猛,聪明无比……”
“是是是,你还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小的甘拜下风,行了没?”
两人隔着手机插科打诨是一点没顾忌到旁人的眼光,不过店里的几个小女生可就不行了。
瞧这小哥儿长得唇红齿白的,那眉那眼那个俊哟~几乎是在进店的第一眼她们就注意到了他,看人优雅迅速地消灭完桌上的东西,然后在角落里懒散地晒太阳,俊美地过分的少年再阳光下像是要笼罩一团光晕般,只远远瞧着都举得灼眼,更别提少年从始至终都一脸淡淡的模样,瞧着就不好接近,难搞得很。
好吧,帅哥难搞才有行情。
这不,趁着胡京京笑得一脸灿烂的时候,那几个小女生就有些骚动了,两眼红心地都在想着找什么借口去搭讪好,然后推推嚷嚷红着脸过来了。
恰时这边朱葛鹏已经聊到了女孩子的问题上,说,“草,现在才告诉我你在渠城,谁不知道渠城的女孩子羞答答又清纯纯的,漂亮的一大把,”想是听到这边女孩子清脆脆的声音,那边咦了一声,怀疑道,“我说胡京京不会是交女朋友了吧?”再一听,嗬,不得了-------
“胡京京你背着老子找三个女朋友,草,这不公平!”
胡京京冷淡地扫了一眼面前的三个‘女朋友’,听见朱葛鹏在乎那边胡咧咧,抿了下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一手按了手机的静音,才抬眸看她们,淡声道,“不好意思,我在打电话。”
说着从钱包里拿钱放在桌上,自己捏着手机就出去了,也不管后边那几个女生多么的委屈的窘迫,叫他来看,在别人打电话的时候来故意找话说的,才叫没礼貌吧。
走出老远,他才重新按了正常通话,那边的朱葛鹏早就骂骂咧咧地叫嚣开了,胡京京翻个白眼,鄙视他,“你也就对着女生流哈喇子这点出息儿了!”
朱葛鹏大怒,“再怎么着,老子也不用被别的男生对着流哈喇子。”
胡京京暗骂一句,草,想了一会儿,问他,“袁唯生找你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朱葛鹏就头疼,恩了一声磨磨唧唧道,“可不是,找我好几回了,尼玛我和孙小云约会呢他就一股脑闯进来,恼的孙小云当场就甩脸子走了,妈的,老子是上辈子欠他怎么着,我说你和他是怎么搞得,平时不玩的挺好嘛,他是得罪你了,还是哪儿惹你不高兴了?还是……”
“没什么,”胡京京低眉,用脚尖踢了下路边的小石子,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有点乱迁怒人的意思,别说袁唯生怎么样,这世上谁没点不想被人知道的事儿,就说他,难道他就敢拍着胸脯说他对袁唯生,亦或者朱葛鹏就是坦荡光明,正直磊落吗?不能。
所以这次钻牛角尖事件,完全可以说是他自作自受、自寻烦恼,而且过了这么段时间,他对这件事其实早没了当时的心情。
“行了,我过几天就回去,先挂了。”
“喂,我要礼物,我要礼物啊喂……”
挂掉电话,胡京京很快就没有心思去顾忌朱葛鹏的话儿和袁唯生的事儿了,老周叔带着老爷子遛弯回来,下午就领着两人很好地领略了下渠城的风情。
最后一站是胡京京最感兴趣的海港,那辽阔的大海,一望无际的广泛,撇开那片被划分为游乐区的海滩,这片船来船往的海湾才具有它真正的重大意义。
在海口眺望了一圈,老周叔顾虑到老爷子年纪大了折腾不起,转手喊人带胡京京到处去逛逛。
小向导姓周,名叫周桃,没错,就是桃花的桃,一个长着桃花眼,笑起来流里流气的小少年,是老周叔唯一的老来子。
说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