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云启点头,思量一阵,“小杏从小被卖到王府里来做丫环,孤苦无依,没有家人。她把终身托付于你,又因你而死,你说应该如何?”
小厮看严云启的意思,是要给小杏一个说法,连忙道,“但凭王爷吩咐。”
严云启沉吟一会儿道,“她的尸身还在府衙,你把她领回来安葬好,和她的牌位拜堂成亲,归入你族谱之中,也算给她个名份和归宿。”
如此,将来小厮若娶妻生子,小杏身为原配,也起码有烧香拜祭她的人。
小厮连忙应承,心中也是为小杏苦涩。
严云启道,“带宁神医去那个石榴树那里看看情况。”
小厮连忙应着,带了宁无心出去了。
严云启思索,石榴树是个关键线索。
那个凶手既然能把小杏半夜三更引出来,必然是通过石榴树给她发出了暗号。
他是怎么知道这个暗号的呢?
严云启喝着茶,心中已经形成一个答案。
能够成为凶手的,也就那几个人啊。
但是,自己现在一点确凿证据都没有,如何逼的真凶现形呢?
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多时,宁无心带着小厮回来了。
宁无心在严云启耳边道,“石榴树的位置很偏僻,就在墙角。树面对的墙的位置,根部有一个小凹槽,红石头就是塞在凹槽里的,不注意的话,根本不能发现。”
严云启点头,此事不出他所料。
他对小厮道,“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
“王爷请说。”小厮心中叫苦,怎么还有事?
严云启叫其他所有人退下,大厅里只剩宁无心和包慈,才道,“我要你去府衙的大牢住几天。”
小厮立刻打起哆嗦来,“王爷,小的真的无罪,也愿意娶小杏为正妻。请王爷饶过小的一命。”
严云启笑了笑,直把小厮笑的毛骨悚然,磕头不已。
只听他高深莫测道,“叫你去坐牢,不过是装个样子。你不去,我这里就找不出凶手。你若不去,就真让你做凶手,你去不去?”
小厮心中叫苦,就算去了,要是王爷找不出凶手,自己岂不是也要做凶手?
他央求道,“只是……装个样子?没有严刑逼供?”
严云启不说话,只是慢慢喝茶。
小厮等了半天,王爷连个保证也没有,自己却别无他法,只好道,“但凭王爷吩咐。”
严云启喝茶喝了半天,直把小厮弄的提心吊胆,才叫了侍卫进来,叫他们把小厮送去府衙。
临行前,他又对包慈嘱咐了几句话,叫他亲自将小厮送过去,嘱咐蓝尚君不可以用刑,只在他牢房里待几天,同时把小杏的尸身收了,准备安葬。
包慈这才带着几个侍卫和小厮走了。
严云启皱眉,凶手到底是哪个,怎么逼的他承认呢?
手上证据不足,这实在是一件难事。
宁无心站在旁边,为他倒茶端水,一句话也不说,并不打扰他思考。
严云启道,“念之,你说,凶手为什么把小杏的指甲盖给掀走了呢?”
宁无心皱下眉头,耸耸肩膀,“不知道。是杀了人留作纪念吧。”
严云启眼神一懔。
他一开始就是这么认为,现在连念之也是这么想,只怕真是这么回事。
要是果真如此,只怕他们碰到的是个——
严云启站起来,“念之,随我去一趟府衙。”
“去府衙?要做什么?”
“见仵作。”
宁无心扶着严云启刚要出门,只听远处一个仆役前来禀报,“启禀王爷,府衙杨仵作求见。”
严云启心中一喜,连忙道,“请他进来。”
自己刚才还在思考如何劝说仵作,想不到这个人竟然来寻自己了。
此案果然有望!
两人在大厅里坐好,杨仵作佝偻着背进来了,似乎有重大心事,显得十分苍老。
一进大厅,他就捂着膝盖,一边叫着王爷,一边艰难的跪下来行大礼。
严云启连忙微笑道,“仵作免礼。”
接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老人家请坐。今日可好?”
杨仵作不敢坐下来,只在旁边站好了,“劳烦王爷挂心,小人实在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