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四平手里的锅顿时被他扔到一边,他跪下伏底身体,额头重重的叩在地上:“尊上!小人知错了,饶了小人吧!!”
祁弑非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淡淡的说:“既然你如此喜欢那馥鹭,不如本尊就送你和它去作伴。”
钱四平惊骇的抬头,却瞬间僵硬如石,然后碎裂成齑粉,被一股风吹散,在世间再也找不出此人存在的痕迹。
祁弑非发出一道传讯符,召唤掠影卫总领天乾前来。
他漫步走到白鹭台的边缘,双瞳微微失焦,用神念搜寻到那道身影。
青年还在与那刺杀者激战,那人是一魂祭修炼者。俩人辗转腾挪,光影交错,招招狠辣,式式刁钻,法术法器碰撞导致崩山裂地,场面极为激烈。
祁弑非冷哼一声。
白扬帆乃是世间少见的纯灵体,不只是身体对灵力的反应敏感,就连神魂也是少见的纯粹,自然引得那些潜藏的魂祭修真者按耐不住,就算是要铤而走险也要试上一试。
怀带魔种的掠影卫靠近本来就能令他发现异常,再加上祁弑非此前几次关注青年,看见葵卯出现就有所察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果然那膳食堂两个真厨师当中一人趁着他微醺之时发起偷袭,而那青年也果断的拦截追杀。
虽然他跳出来有点扰乱自己的安排,不过倒也无妨。
祁弑非还在遥望,欣赏着青年狠辣的拼杀,掠影卫的总领天乾到了。
“属下掠影卫总领天乾叩见尊上。”
祁弑非头也不回的说:“膳食堂三人因行事失仪被本尊处置了,你下去之后就把这件事情传出去。”
“?”天乾不解的抬头,不明白魔尊叫他过来说这么一句话的意思。
“你照实传出去就是了。”
“是,属下谨遵上谕,这就去办。”
祁弑非在那里站着,天乾在这边恭谨的候着。
过了一会儿,祁弑非眸光闪过一道兴味,唇角露出一个弧度,手指轻敲。
青年终于拼死了那个刺杀者,自己也受了颇重的伤,浑身上下被鲜血浸染的模样格外的引人。他拖着受伤的身体踉跄的落地,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把现场处理干净,慢慢的向着主峰行去。
等青年完全消失在神念当中,祁弑非这才想起天乾还恭候,他转身从白鹭台走下来对他说:“把掠影卫近期的功勋名录送到九极峰。”
说完这句话,祁弑非就飞掠而去。至于白扬帆,就让他在这里睡到醒来好了。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暗杀事件,祁弑非特意设下了禁制。
天乾摸不到头脑的把功勋名录交给了祁弑非。想不明白魔尊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平常这名录只是交给魔君看看就算了。
身为狱天宗的至高强者,祁弑非平时是不怎么管事的。
因为祁弑非懒得管,狱天宗现在没有正式的宗主,而平日里的日常管理则交给一位魔君代掌宗主之职。
这个代宗主没有什么实权,偏偏还要整天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太耽误他们修炼了,几个魔君避之唯恐不及。最后无奈之下,只好轮流来做这个代宗主。
祁弑非端坐在主位奢华的御座上,手指在名录上划过一个个代号。
他不知道青年的名字,但是他知道近期除掉钉子最多的那个肯定就是他。
祁弑非琥珀色的眼睛闪动了一下,指尖停在葵卯的名字上。他轻启嘴唇,低语:“这就是你吗?”
☆、第10章
魔道的人都会崇拜强者,可是像青年眼神那样热烈,情感澎湃同时却激烈的仇恨白扬帆的人可是很少见的。
这非同寻常的排斥,引起了祁弑非的在意。他为什么那么仇恨白扬帆?
祁弑非歪了歪头,玄青色的发丝滑落,他轻轻的合上名录。
莫非是嫉妒?
“呵~”祁弑非胸膛里震出一声轻笑,“有趣。”
葵卯并不知道他的行为在祁弑非的眼里全然的变了味道,对方对他的感想跟他期望的相差十万八千里,而这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带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这时正老老实实的养伤,同时继续维持着表面的人设,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那天在白鹭台刺杀者竟然是个境界在他之上的凝魂境修真者。葵卯的魔种只有归元境界,如果不是依仗在前生接连不断的战斗磨练出来的经验,他很可能会死在对方的手中,而不是把对方斩杀。
等葵卯把这人的身份铭牌上报给顶头上司的时候,天乾这才知道祁弑非那句话的意思。
原来葵卯执行清除工作的时候,正有人在现场,按照他们的规矩自然是要清理掉级别不够的知情人。而尊上不过是随手除去了那个目击者,让掠影卫按照常规善后罢了。
白扬帆那时酩酊大醉,记忆根本不牢靠——再加上祁弑非最后用法术蒙蔽了他最后的记忆,白扬帆醒来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葵卯还以为尊上那个时候也醉得不清楚了。他原本打算就是佯装出膳食堂的小厨遇见刺杀,勇救尊上的戏码,在白扬帆和钱四平跟前遮掩一下自己的身份。
他那时来不及跟祁弑非正式见礼,之后又满身狼狈不愿在对方眼前失礼。再说以他现在的身份根本就没有资格直接面陈,于是葵卯等见到天乾的时候就请求上司代替他去陈情。
这让他惊喜又懊恼,居然错过了那么好的机会。
不过再给他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先阻止那魂祭修士刺杀白扬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