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还算耐寒又防水,离山脚也比较近了,于是连奔带跑有些狼狈的到了rotenboden站。
见到谷瓷不停的用手抹着脸上的雨水时,左以桥想也没想就道,“我有间小屋就在附近,我们去那里等雨停了再走吧。”
话出了口他自己也有些惊讶,明明是一个人来度假,现在莫名其妙找人作陪已经很是离了计划一大截了,此刻竟然会开口向对方邀约到他的住处去。虽然左以桥在世界各地的住处都住了不少人,只是策马特的确是个例外,这是他的隐私之地,从没想过让任何一个人入侵。
只是没来得及让左二少多想,谷瓷就点了头,他的包都湿了,背在身上好重哦。
于是,顺着雪道,两人快步的走了五六分钟,就看见了不远处出现了几栋雅致清幽的小木屋。
左以桥来到最中间一栋稍大的,开门进屋。
“把东西都放下,我去拿衣服给你换。”
屋内并不是很大,正中间放了一张红白条纹的沙发,一个木制茶几和一块羊毛地毯,墙边只有一个古老的挂钟和一副素雅的风景油画,唯一称得上华丽的只有对面的一个巨大的雕花壁炉。
出乎意料的干净而简单。
谷瓷正出神的看着,眼前忽的一片黑暗,头上被罩上了一块毛巾。
“把头发擦擦干,感冒不是才好么。”左以桥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谷瓷“哦”了一声,伸手胡乱的在头上揉了起来,“这里真好,opal先生你平时就住在这里吗?”
“嗯,每年有几天会住一下。”
见谷瓷根本是乱擦一气,左以桥忍不住伸出手接了过来替他把头发一簇簇的拨开,然后慢慢的擦干。
谷瓷的头发细细的软软的,在米兰的时候左以桥就忍不住的对它们下过“毒手”,触感的确比想象的还要好摸,现在更是被雨水浸过后则是泛出水亮的光泽,仿佛丝绸一样。
谷瓷的头被乖乖的摇来摆去,等弄好之后,左以桥将他推到一楼的洗手间,交给他一套衣服。
“换上吧。”
“哦。”
衣服自然是左以桥的,拿到手里的时候上面竟然还挂着商标,显然没有穿过。只是已经染上了左二少身上最常有的薄荷香古龙水味。
谷瓷从洗手间出来,只见手腕脚腕的袖口处都被他卷了好几层,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
“呵,有点大。”左二少善意道。
谷瓷甩甩手,搞得很不在意的摸样,一屁股坐到左以桥身边。
壁炉的火烧的正旺,将这室内原本的一片湿冷慢慢化去,替代上了温暖。
左以桥也换了家居服,一身浅灰的棉质衣料让他看上去比西装革履更来得年轻而温和,也隐去了不少电视或者台上那种炫目的华丽光彩,变得稍稍平易近人了些。只是仍然比杂志上的广告模特还要亮眼太多。
他注定成不了平凡人。
“今天真好玩,我以后一定还要来。”谷瓷道。
左以桥看着他,“你以前没有来过吗?”他以为谷瓷也算是富家小孩一个,瑞士这种度假胜地早该轻车熟路了吧。
“和朋友来过几次,可是有好多地方都没有去过。”
左以桥忽的想到谷瓷和年羽好像应该是朋友的,可是据他了解,年羽可以算是标准的大少爷脾气了,而谷瓷绝对是异类中的异类,这样的性格遇上年羽,一定吃了不少的亏。
“学期末两个学校都要考试,很累吧”
很家常很零碎的问题,怎么都不像是opal.z会问出口的,然而看着谷瓷,他却自然而然这样说了。
谷瓷抱着腿摇头,“我喜欢这样,至少比以前要开心很多。”他半垂着眼睛望着地上厚厚的羊绒地毯,壁炉内跳跃的火光在他的眼睑之下映出一层睫毛的光影。
说到这个,他回头星星眼道,“我一直忘了要向opal先生道谢,谢谢你给我去到ied(欧洲设计学院)上课的机会。”
左以桥面不改色的应承下来,其实这事明明他当时就是不知情的。
“不喜欢商业管理为什么还要去学呢?”
听见这个,谷瓷原本精神奕奕的眼睛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
“因为需要学,需要我去学。”
谷瓷的家族背景左以桥差不多是了解一点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谷瓷会跟着背负这样的压力,让原本天真无暇的生活蒙上了一层灰纱。
不能追求自己理想的感觉有多难受呢……
左以桥不用想象也仿佛可以体会的到。
可是谷瓷下一句道,“其实也是我自己愿意的,所以不怪别人,我既然做了,就会努力做好的。”
望着少年如此的神情,左二少险些要脱口而出问他,“那如果给你这样的机会,你要不要?”
然后话到唇边,左以桥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最后还是被他吞了回去。
谷瓷回头就见到凝眉思考的左以桥,那刀削般精致华丽的侧脸一半被火光晕染成暖暖的金橙,一半却半明半灭的隐于暗影之中,分割出从额头到鼻骨再到下颚的绝美剪影。
也许是氛围显得比较温馨,淡化了谷瓷并不怎么牢靠的心防,他咬了咬牙,终于问出了一个长久以来都不敢开口的问题。
“opal先生,你为什么要封笔呢?”
那时,谷瓷第一次到ied去见年羽,也是这样的冬天,他站在教室外一边跺着脚一边搓着手像让自己暖和起来。
背后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