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打电话还能找到的康凯,在吴刚按照地址找上门的时候,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邻居的说法,这人几天前好像就没回来过了。
按照日子算,大概就是当初辛健打电话的时候。
找批捕处下了一张逮捕令,吴刚直接对康凯进行了跨省通缉,与其同时,辛健正式完成了逼供的调查,做了一份报告交了上去,孟军也因此恢复了职务,然后按着付志的想法,第一件事就去调查了他大伯在案发的前一天所到过的地方。
“如果赵孙和康凯最初的目的是那幅古董画,一定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在案发之前肯定有过接触。”
付志这个推理很合理。
在孟军簍-u,n飧崭饔懈髅Φ氖焙颍辛健跟付志去了一趟外地?/p>
但是是为了别的事情。
王姐在外地取证的时候,遇到了抢劫,人被撞上了在医院,付志接到电话之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
辛健当然是陪着一起。
在医院确定王姐暂时没事,两个人站在医院的楼道里相视苦笑。
“咱们手头办着一个假抢劫,这边竟然遇到一个真的。”也不知道算不算王姐倒霉,还是几个屁大点的孩子,竟然也学人家抢劫。
辛健抽了一口烟,笑了笑:“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弄不好也是个忽悠。
这世上的事情,实在说不好什么定论。
眼见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何况是耳听的……
他咬着烟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付志:“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信过赵孙?”
“嗯?”
“相信他说的,孟军逼供。”
付志也点了一根烟,但是没有立刻抽,只是在手上拿着,视线扫过楼道外面的花园,看着来来往往互相搀扶的病人和家属,过了一会儿才回头看了辛健一眼:“我不信,你呢?”
“我信过。”
辛健笑了笑:“或许是因为我不够信任所有人,所以才会相信赵孙这种人。”
对这个行业了解越深,对很多东西就越没有办法去相信。虽然平时自己觉得是非观还算正直,但是真经历过了这么多事,遇到这种情况最先怀疑到的竟然是自己所处的系统,这种感觉其实是种无奈的悲哀。
付志抽了几口烟:“但是你信赵孙,也一样把这个案子翻清楚了。”
他不信,是因为他在看见赵孙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对方说话做事不符合逻辑。
这完全是一种职业型的直觉吧,毕竟这么多年,他的工作就是分辨别人口中的真假,久而久之,有些判断纯粹是一种本能。
辛健之前那句话说的很好。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而是判断的问题。
站在旁边的辛健笑了笑没吭声,只是默默的把手上的烟抽完。
都说付志看着糊涂,他倒是觉得其实最清醒的是这个人。
王姐既然没事,辛健跟付志又连夜赶回了院里。
到的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了,付志回到宿舍发觉门竟然被反锁了,敲了半天没反应,最后没办法他只能打电话给辛健。
“李磊狗占雀巢,我没地方睡觉了。”
他这辈子最倒霉的一件事是认识了辛健,比认识辛健还要倒霉的事莫过于他还认识了李磊。
辛健在电话那头笑了半天,好一会儿才勉强忍住笑:“那你等我一会儿,我穿衣服。”
他到家比付志早,睡衣都换好了。
付志抽着烟蹲在检察院门口等了半个小时,然后看见辛健的车晃了两下车灯,他拢了一下大衣钻进车里。
“操!冷死我了!”
这个时间大半夜的温度简直不是人呆的。
“这要是我,我可忍不了……”辛健惟恐天下不乱的挑拨了一句:“明天支持你拆了李磊炖汤。”
付志掀开眼皮瞄了他一眼:“你是有多讨厌他?”
“跟司徒茁对我的感觉差不多吧!”
凉凉的接了这么一句话,辛健一脚油门往家飞飙。
实话说要不是因为手机上的号码显示是付志,他也不会大冷天的特地跑出来一趟。
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旁边付志把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依然畏寒的缩了缩:“原来你也知道司徒讨厌你。”
本来以为对于辛健这种人,别人的态度根本就是浮云。
对于他的话,辛健没回答,只是笑了笑。
他住的地方离检察院不算很近,但是因为现在是大半夜,飙起来二十分钟也到了,他下车的时候还刻意帮付志把眼镜摘了擦上面的雾气。
以前有过一次付志睡的迷迷糊糊的,下车因为看不见路直接栽了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