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龙镇往东三里地,那是一大片的连襟的湖泊——一座座小岛,一块块小湖泊,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互相排列着,星罗棋布。
夜晚里,星辉月光,倒映在湖水之下,像是棋盘上的白子,泛着白色的幽光。
就在这些湖泊最中央处,那是一座‘巨型’的岛屿;而通向这岛屿的是,一座巨型的浮桥,浮桥是由巨型的树木捆绑而成,近十米阔。
浮桥是中央巨岛与外围的岛屿的连接,在这里没有任何船只。
浮桥很稳,也可以说,这湖水很平静。天上的星光月华照射在那清澈的湖水下,水下半腰处,一群群游鱼缓缓地撒欢着,原本如死水般的湖水也缓缓地荡着波纹。
“公子横,如此美景下,为何要造如此多的杀孽?”
浮桥上,李子牧一脸哀叹地望着那黄黑泥土色的湖边滩涂。
那滩涂上布满着血红色的水流槽痕,虽然距离道岛岸还有几十米远,但是一股股混杂着泥水味的血腥味却依旧在鼻游荡,轻抚湖水的清风根本吹散不了一丝丝。
姜横丝毫没有理会语气变得不善的李子牧,依旧按照原有的节奏缓缓的向前走。
他的前面是两队列的黑甲军,而后面也是好几列的黑甲军。
在走到浮桥尽头的时候,姜横扭头对着李子牧道:“先生大义,希望先生按照咱们刚才商量的来,如此各取所需,我想这以后会成为一桩美谈吧。”
姜横说得很真诚,但是李子牧却感到了阵阵的调侃和压迫。
说是商量,可又有选择的余地?
李子牧苦涩道:“我已答应了,可你们为什么还要乱杀人?”自刚才闻到血腥味,滩涂上的血迹还有堆积在一旁的尸体却是多上了几倍。
“看来有很多人未能得到先生的劝诫就已经迫不及待往生极乐了。先生还是早些动身,否则我那几个手下猛地一下子杀顺手了,如此破坏我们的协议,我也不好办了。”看着岛岸滩涂汇聚成股的血流渐渐染红靠岸的湖水,姜横微皱眉。
这还怪上我了?李子牧有些苍老的脸庞扬起几丝蕴怒,那可是损害自己名声的事情,自己就不能多踌躇些?
“走吧。”
姜横走上了铺上木板的泥泞滩涂,而岸边的人早已经排着队列等待着,尽是一片黑色甲队。
“将主”
“将主”
……
清一色的黑甲军,冲天长啸,回声直接环荡整个湖面,惊得清澈湖水处的鱼群们一阵慌乱。。
姜横没有言语,径直地走进黑甲军摆列而出的一条通道。
没几步远,王小应、白若以和一个穿着厚甲的将军猛地向前跑来。
“末将王小应”
“末将白若以”
“末将汪旋”
“……拜见将主”
姜横看了三人,将目光扣在留在了汪旋身上,轻笑道:“汪旋,一年不见都升到千夫长了,很不错,再过两三年,万夫长得争取一下呀。”
“这……末将这千夫长已是得三位统领抬爱,这统领一职是万万不敢想了。”汪旋很谦卑,但是姜横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兴奋。毕竟姜横可是很少夸人的。
汪旋比姜横大几岁,也是一个后天圆满的武者,光看他那厚重的装甲在他身上如半片薄缕,就能感觉到他的武力有多么的恐怖。
至于汪旋自谦自己对统领一职没有想法,姜横自然不信,只能说明这‘统领一职’有多么的难得。
黑甲军编制只有三万人,也只有三位统领,而千夫长有近三十位。然而这不代表竞争就不激烈,这黑甲军内部有一成文的条令——各层军官可以在无战事时向上级挑战——万夫长从千夫长中选拔或挑战,千夫长是从百夫长中来,如此一直循环下去。
“呵呵,希望你只是嘴上这么说,否则你就得挨我骂没出息了。”姜横将眼光收回,又看向了白若以和王小应,道:“叫你们两个先过来稳稳局面,怎么变得这么些狼狈呀,没受伤吧。”
白若以身上穿的白衣斑斑点点的猩红色,尤其是在胸口处,一大片血污处更是直接凝固着起一层血块,就像是板结龟裂的淤泥;白色血衣,映衬着有些破损的大红衫袍子,清风飘扬,如此多了几分惨烈,也多了几分凶悍。
王小应到是没有多少变化,还是一副短衣短裤,轻便至极,就是胸口处有着两道的划痕有些触目惊心,直接连最里面的衣服都割破,划痕处露着几丝金属的光泽,那是一件胸甲。
王小应扯扯衣服,道:“将主,我们都没事,就是这帮人有些暴躁,我们宰了一批冒刺的,现在场面是控制下来了,却还是不配合。”
“将主,我们再弄死一半,这样就没问题了。”白若以抠抠着身上的血块,建议道。
姜横没有发话,仰头观望起了整座岛屿。
这岛屿说是巨岛,可也是相对于其他星罗棋布的岛屿来说。
说是岛屿,可除却岸边比较茂密的水草,反倒像是一礁石堆积起来的岛屿。
朝着黑甲军的方向仰望,几百米处,像是树立起一层水薄膜,更像是一层渐变色的圆环玻璃墙,透明到水雾色。
而姜横大军所在的地方就是就站在这玻璃墙对面,这是一处平台,对于这座岛屿来说,玻璃墙外的这一小块岸边像是30号的月亮,就是一小块凸出的地方,而玻璃墙内部就是那被天狗吃掉的部分。
姜横带领着一众,顺着黑甲军的包围圈,往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