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跟那两个衙差走了,洛淮和无檀自然是要跟着去的。刑部的府衙和普通的府衙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只是公堂要大得多。而且没有人在外听审。那位所谓的孙大人就坐在高堂之上。看着水色被衙差带进来,正满意着,却眼角一瞥,看见了尾随而来听审的洛淮就站在外面。心里顿时一紧。虽说接到了那位的命令,可是这洛淮,那人敢得罪,自己可是,再借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的呀。于是咽了口口水,并没有说此案不能让人听审的话来,而是伸手举起惊堂木拍下。算是给自己壮壮胆,“堂下所站之人,可是水色?”
水色从来没有上过公堂,也没有看过判案,此时只觉得稀奇好玩,于是点点头,“我是。”
“既然如此,见了本官,为何不跪?”孙大人道。
跪?水色长这么大,不跪天不跪地,唯独跪过那个人。眼前这个孙大人,就要她水色下跪?水色觉得好笑,“我为何要跪你?”
“大胆!本官乃朝廷命官,而你却不过是一个疑犯!”孙大人叫水色呛得肺疼,惊堂木拍得巨响。
水色冷哼,“说我是疑犯,有证据么?”
“证据自然是有,本官难道还会污蔑于你不成?”孙大人见她也是冷笑,“来人,传证人上堂。”
水色好奇的往外头看了过去,走进来是个大约五十来岁的老汉。他跪在堂下,对着孙大人磕了个头,“大人。”
孙大人很是满意,道:“你将那夜你所见的,再当堂详细说来。”
“是。那夜,小人与我家婆娘争吵,心中气闷,便出门去馆子里喝个小酒。拐角便看见了陆大人府上起了火,小人正惊吓着,就看见一个红衣女子从院墙上飞身而下,迅速离去了。”
“你来看看,那夜你所见的红衣女子,可是堂下所站的这一位?”孙大人指了指水色,对那个老汉道。
老汉抬头看去,便对上水色笑眯眯的脸,吓得浑身一软,瘫倒在地,连声音都哆嗦了起来,“就,就是她...”
“水色,你可还有话讲?”孙大人哼一声。
“就凭这老头一句话,就能断定那夜在陆府的人就是我么?”水色不屑,“若是如此,我也能找到证人,证明我一夜都在洛府没有离开啊。”
“你所说的证人何在呀?”孙大人问道。
水色伸手一指,指尖正对着门外听审的清俊男子,“洛府上下都可以证明,那夜我的确没有离开。”
“这这这...”孙大人语塞。
“若是大人没有证据证明此事确是水色所为,那水色就先走了哦。”水色还是一脸笑眯眯的。
“不论如何,你亦是本案的嫌犯,怎可说走就走?!是在藐视本官,藐视王法么?”孙大人见水色真的要走,急了,惊堂木一拍,“来人啊,将疑犯带下,押入大牢!”
门外的洛淮闻言,当时就变了脸色。
水色倒是一脸玩味的,笑着没有说话。
洛淮身边的异样太过明显,孙大人即使坐在高堂之上也能感觉到。用力咽了口口水,不敢去看洛淮,衙役硬着头皮上前要给水色戴上镣铐。
“喂,我可以去大牢,但是我又不是罪犯,这镣铐,还是免了吧,孙大人,你说呢?”水色笑眯眯的。
孙大人一听水色愿意往大牢去,忙不迭点头。那一瞬间,他坚信,要是水色当场发怒,他一定会被洛淮当场收拾了。但是听见水色开口以后,洛淮竟然立即转身离开了。这让一直如芒刺在背的孙大人松了口气,命衙役将水色带往大牢。
刑部大牢。
这里关押的,大多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言语粗俗,举止不堪。见水色进来,一个个眼睛睁得溜圆。直到目光随着水色进入那间牢房,不知是哪一个惊叹出声,“娘的,居然进来这么个水当当的小娘们儿,真是老天开眼啊。”
一帮子犯人立即附和,发出哄笑声。
衙役看水色一点儿不窘迫,倒是自己听见这话,再看看妖精一般的水色,气血翻涌,脸瞬间就红了,看着水色意味不明的眼光,臊得慌了,把水色往牢房里一推,立刻关上门,就离开了。
“喂,我说小娘们儿,犯什么事儿了?”有犯人搭讪问水色。
水色眯眯眼,“没有犯事儿,是被人诬陷进来的。”
“没有犯事儿?没有犯事儿谁会诬陷你啊。我说你该不会是跟情郎偷着见面被你家男人发现了,所以杀人灭口吧啊?哈哈哈...”
听得这一声调笑,所有的犯人都哄笑了起来。
水色也不生气。在江湖上混迹久了,比这些人下三滥的人她见得也不少,自然不会为了这种事情生气了。只是洛淮...他一定是生气了吧。因为自己答应进大牢并不是他预料中的事情吧?
“要是被我知道是谁陷害我的,我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他!”水色轻声道。她之所以会答应进牢房,无非是不想打草惊蛇,只有自己进了大牢,设计陷害自己的人才会认为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才会露出破绽。以洛淮的心思,一定会有所觉察并且行动的。也就不枉自己往这破地方走上这么一遭了。四下打量了一下这破旧的地方,水色有些后悔。这里又脏又臭。尤其现在是夏天,气温一高,更让人难受了。希望洛淮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洛府。
无檀看洛淮闭目静坐了好半天,周身的气势才收了回去。然后洛淮睁开了眼睛。
“公子...”
洛淮伸手打断了无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