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的少数傲因顺势南下,躲到了南中一带,仍自生存繁衍。宫里也派出过许多人前来南中调查傲因踪迹,却一直没有线索,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宋寒枝实在没想到,消失了多年的傲因,竟躲在了无间谷的莽莽原始森林里面,还叫她当面撞见了。这下可好,不仅要防范熊力一行人,还要时时提防傲因,无间谷实在担得起它炼狱的名号。
宋寒枝叹了口气,希望前方可勿要再出什么乱子了。
片刻过后,熊力的驻扎地传来一阵骚动,随即一片打骂声,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嚎叫,让人浑身战栗。
宋寒枝喉咙紧了紧,余光瞥去,树下的傲因已所剩无几,都是来晚了,闻着血腥味而去的。傲因叫声怪异,似是人的喉咙被堵住一般,只会咕噜咕噜地叫唤,沙哑十分。
远处火光大作,听声音,熊力手下的人已经开始四下逃窜。武器有限,再加上傲因出手狠毒,专吃人脑,他们几个孩子哪里会是傲因的对手。
宋寒枝吊在树上半晌,后背上的冷汗原本已让夜风吹干,此刻又汗涔涔起来。
只希望那几个人不要逃到此地,否则难逃一死不说,说不定还会引来更多的傲因来到此地。
宋寒枝紧张到差点失声,看着一旁同样紧张的小男孩,心下一软,便悄悄将包袱里的绳子拿了出来,将他的腿绑在了树枝上,并对他比了个睡觉的姿势。
此时正值午夜,本就是犯困的时间,只是望着树下的揪心场景,这二人都是紧张不已,哪里还顾得上睡觉。
那小男孩摇摇头,表示睡不着。
宋寒枝苦笑,如此一来,二人怕是要一直睁着眼,等到天明了才敢下树。
夜风吹过,夹杂着似有若无的血腥之气,开始在无间谷中弥漫。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熊熊的火焰在风里肆意地摇摆,当真是一方人间炼狱。
宋寒枝与那小男孩皆是静默地睁着眼,等待着夜色的褪去。傲因昼伏夜出,夜色一过,便会集中回去。届时宋寒枝一定寻个离熊力一行人远远的地方,省得到时候又招惹这些怪物出来。
只是她不知道,天亮以后,傲因虽是消失了,更大的危险却接踵而来。
暮光褪去,无间谷试炼已是来到了第二日。
天色已明,南中都府内的情况,却并没有明朗多少。这一切,皆是因为宫里来的两个太监。
这两人声称他们是随同六皇子祭祀的小宦官,阴差阳错地把六皇子弄丢了,后来循着痕迹一路查到了这里。反正皇子都照顾丢了,报案的报案,找人的找人,他们想着自己反正活不长了,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六皇子,说不定还能将功补过。
顾止淮那个开心,只差给他们搬一张大床来,好好招待一番。
顾遂锋脸色铁青地坐在正堂之上,对着刚刚进来的侍卫头吼道:“查清楚了吗?要是再没有消息的话就提头来见。”
那人愣住了,也不准备开口了,立即调转回头,加入外间穿梭不停的人流之中。
顾遂锋瞪了一会儿,只好闷闷地拿起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茶。
顾止淮坐在一旁,心情大好,已是连着吃了好几盘点心,还嚷嚷着让站在一旁呵欠连天的江修齐再去端几盘过来。
不得不说,除了火爆的脾气,这对父子大多数都处于一种相对的状态,简而言之,就是:
儿子触霉爹得意,爹不顺来儿开心。
作为最无辜的江修齐,自然是贤惠地充当和事佬的角色,狠狠踢了顾止淮一脚,暗道:“你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开心?收敛一下不行吗?”
顾止淮扬起明媚的笑脸,原本冷冰冰的脸此时竟显得格外好看:“有那么明显吗?我看起来很开心吗?”
瞥了一眼顾遂锋杀猪般的脸色,江修齐扶额,别过了脸去,暗自骂道:你逗你爹呢?花儿都没你笑得好看。
“哼!”顾遂锋瞧见自家儿子幸灾乐祸的模样,心里颇是不爽,只好将怒火撒在一旁无辜的人身上。
“赵都尉!”
正在兀自喝茶看热闹的赵成言不由得眉头一皱:“丞相有何吩咐?”
顾遂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太监,道:“他们说六皇子误入了试炼场地,你怎么看?”
赵成言放下茶杯,暗道我能怎么看?试炼不都是你搞出来的吗?如今出了岔子倒来寻我问事。
“丞相,常侍卫已是用性命担保,试炼之人只多了一位。而昨日我们也都看见了,多的那位便是小公子口中的宋姑娘。所以我认为,”赵成言双目抬向那跪着的二位:“怕是二位公公弄错了才是。”
顾遂锋这才顺了口气,不错,这才是他想听见的。
“成言兄勿要将话说的这么绝。”跪着的二人正待反驳时,忽听见方才一直缄默的顾止淮开了口。
“这二位公公冒着要么摔死,要么砍头的危险,坚持认为六皇子进入了试炼场地,我倒觉得这二位公公的言语可以一信,想必是出了其他的岔子,依我看……”
顾遂锋挥手:“你可以住嘴了,拿不出证据来,我是绝对不会开城门的。”
顾止淮一把扔掉手里的杯子,唬住了跪在地上的一干人:“这是你说的,在座的人可都听见了,到时候你不要食言便是。”
江修齐暗赞一声,不错不错,好胆色!不愧为我兄弟……下一刻,便被黑脸的顾止淮连拖带拽给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