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没吃饭?”
祝思点头,“别说吃饭了,连水都没喝几口。”
赵成言暗道,宋寒枝也不是爱耍小脾气的主,眼下这般,可能真的是身子出了问题。
他敲门:“小妹妹,你睡了吗?”
里屋传来的声音瓮声瓮气,“没。”
“那我进来了?”
“你等一下。”
宋寒枝睡着了一个时辰,头有些不大新鲜,起身披了衣服给赵成言开门。
男人端着吃的进来了,又转身摸了摸宋寒枝的头,“没发烧啊,怎么连饭都吃不下?”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没胃口。”
宋寒枝瘫坐在椅子上,看着赵成言替她把饭菜一一摆好,不由得问,“你把你妹妹照顾好了?还有时间来我这里?”
“宁儿那边倒是有人照顾,你这边就我一个人,我不来谁来。”
说话间,赵成言已是把碗筷递在她手上,“不管饿不饿,都要吃一些。到时候把你饿瘦了,我可不好向顾止淮交代。”
宋寒枝吸了吸鼻子,“赵成言,要不我也做你妹妹吧。”
“可以啊,那这样我可占了顾止淮的大便宜。”
他笑了笑,将东西推到她面前,“吃吧吃吧,看你吃完了我再下去。”
桌上摆着一碗素烧鸡,两碟时新蔬菜,还有瓦罐煨鲜鱼。宋寒枝挑了两块鸡,正慢慢吃着,赵成言给她盛了鱼汤在碗里,味道一窜进鼻子,宋寒枝面色变了。
她扔了筷子,蹲在地上,便开始干呕。
赵成言也吓着了,没想到宋寒枝身子真的出了问题。
他拉起宋寒枝,把她扶到了床上,让她慢慢躺下,“我去找大夫,你先撑一会儿。”
她还泛着恶心,闻言轻轻点了头。
祝思和祝沅被叫了进来。宋寒枝只觉要吐,两个小丫头忙着给她顺背,一炷香的时辰过去,大夫才被赵成言领进来。
晚上风大,赵成言走过去把门窗关上。大夫把完了脉,眼含深意地看着他。
赵成言:“……”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把宋寒枝和两个丫头留在屋里,领着大夫出去祥谈。
喝了几杯水,把桌上的菜撤下去,宋寒枝才觉得胃里舒坦了会儿。赵成言又迟迟不进来,她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
赵成言唤醒她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屋里就他们两个人,宋寒枝撑着手起来,他忙过来替她拉好被子。
“小妹妹,我给你说个事,你不要吓到了。”
宋寒枝皱眉,“什么事?你直说。”
赵成言深吸一口气,“你怀孕了。”
天地寂静。
——
第二日,赵成言起个大早,购置了好几床褥子,又换了一辆宽敞得多的马车。宋寒枝带着两人,钻了进去。
赵成言扶着车窗,对着宋寒枝道:“先将就几天,到了绥阳,一切好说。”
南中都府,在绥阳。自从镇远王一党的势力被肃清,那里的正主也被撵下了台,就几个县丞守着。绥阳地方不大,却有好几个钱庄,都是赵家的手笔。
赵成言这次回去,是去收回钱庄的。
宋寒枝稳稳坐在褥子上,“好。”
他点点头,走了不一会儿,又掀开帘子,递了好几个手炉进来,对着旁边的丫头道:“什么时候手炉冷了,你们记得换一下,她不长记性,我说了她也不会听。”
宋寒枝一把拉过帘子,“快走吧你。”
祝思咂舌,“这才十月初啊,虽说早间和晚上是有点冷,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用上手炉吧。”
祝沅笑了笑,“人家怕宋姐姐冻到了,你只管记着就好,想那么多干嘛。”
宋寒枝闭上眼睛,没说话。
今天天色不错,赵成言又下了命令,一路上众人行得缓慢。宋寒枝把帘子拉开一角,几抹细微的暖意就溢了进来,端端晒在她小腹上。
深秋的早日,几缕阳光来得猝不及防,一如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没有任何准备,小生命就来了,可一旦木已成舟,她只觉莫名的安心。宋寒枝从来没有过像现在一样,希望日子一天一天好好过下去,至时她就能欣然地迎接另一个生命的诞生。
顾止淮背上的,算什么狗屁痕迹,她不住地想,她肚子里的才是,是最真切的痕迹。
没人能抹去的痕迹,而且独属于顾止淮一人。
手下一滞,她伸手,在肚子周围抚了几圈。
看不出来,完全看不出来,若不是赵成言及时寻了个大夫过来,怕是还要过好一阵子,她才知道肚子里的事情。
腰仍是细的,宋寒枝又摸了摸脸,感觉没长多少肉。
嗯?她要是没长肉,那肚子里的孩子怎么长大?
祝沅看得笑出了声,“姐姐,你老是摸脸干什么呀?”
“没什么。”她看了看左右,问:“有没有什么吃的?”
“吃的?”
“嗯。”
两姐妹互相看了一眼,宋寒枝昨夜闹恶心,没吃晚饭,她们以为她是饿了,当下便开始翻起包裹,搜了一堆吃食在手里。
宋寒枝想也不想,拿起东西就往嘴里塞,却只吃了一口,便噎在嘴里。
不对,她现在是孕妇了,不能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待会儿得找个大夫问问,那些能吃,那些不能吃才行。
于是她放下东西,很倔强地又饿了一个上午,实在不行就拿水充饥。
喝水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