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人家让着你,救过你,你倒好,是非曲直不分,一见面便追着人家杀。
宋寒枝有些失落,原来是这样。如此想来,江修齐倒也不讨厌,只是一张嘴皮子不饶人罢了。
要不,下次带着自己攒的银子,去给江修齐道歉?
宋寒枝打起算盘,想着该分出多少银子出来,一抬头,便是两盏高悬的灯笼,照亮了宋府的门匾。
原来是到了。
“我到了。”宋寒枝对顾止淮说道。
“我知道。”顾止淮转过身,高挑的身形上脸被阴影笼罩:“今日回去给我好好数日子,要是还数不清,就不用回来了。”
“影门不要日子都数不清的人。”
宋寒枝怒道:“哪有这么夸张,我不过是不爱记日子而已。”
顾止淮静静地看着宋寒枝说完,忽而伸手,居高临下地拂过她的头发。
“上次你的发簪掉了一支,我给你捡回来了。”
“嗯?”宋寒枝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果然多了一根发簪。
“多谢。”宋寒枝有些不自然地摸摸头。
“果然。你爹要养着你这样的女儿,可真是亏了不少。”顾止淮面上的表情隐在黑夜里,一时看不清,伫了会儿,随即抬步,朝着原路走了回去。
“你怎么又走回去了?”宋寒枝在后面喊道。
“走反了。”顾止淮头也不回。
宋寒枝:“……”
宋寒枝取下头上的发簪,簪尾吊着的鸽血红幽幽闪着光。宋寒枝抬头,看了看顾止淮一席白衣,沉稳地行于长街之上,心头忽而冒起一个荒诞的念头。
怎么感觉,顾止淮此行,是专程为了送自己一程而来。
随即立马被自己给否定了。怎么可能,她宋寒枝是何身份,能让顾止淮不辞辛苦地送自己回府?
宋府门口的老妈子眼尖,一眼就看见了道口的宋寒枝,忙跑过来道:“我的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阿贵回来没见着你,急坏了,告诉了夫人。夫人正差了人,准备去寻你呢。”
“那么着急干嘛,我又不会走丢!”宋寒枝实在是不懂这些官宦之家,一丁点事也能咋咋呼呼好久。
“小姐,你可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这话不能乱说!”老妈子瞄了一眼,四下无闲杂人,忙一把拉了宋寒枝进来。
“老爷不在府里,小姐可不能失了礼数。未出阁的姑娘夜不归宿,小姐以后还怎么找姑爷!”老妈子语重心长道。
宋寒枝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味地拉着老妈子央求道:“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大姐知道了!死也不能让她知道!”
她现在看到《女戒》就想吐,可不想再在宋知言的手里栽了。
“小姐还是去求夫人吧,这会儿大小姐应该还在忙。”
这宋知言做事当真是一板一眼,指挥扫个地都能从白天指挥到到晚上。
宋寒枝忙一阵风似的跑去柳氏处,求情去了。
夜色深重,据楚都数百里外的一处客栈内,此时正上演着一场无声息的屠杀。
一场毒雾突然泛起,客栈内的一间不起眼的房内,十来个舞女在毒雾中没了声息。
毒雾散尽,一个修长的声音踩着月光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十来个盛装打扮的女子,妆容与死去的舞女无异,眼梢处却是其十足的狠戾。
“这几个地位低下,死了也没人会察觉。把这些清理干净了,明日一早跟着队伍出发,不得有任何失误,明白了吗?”
“是。”一众女子低下头,恭敬地答道。
那男子转过身,伸手捏住为首之人的下巴:“可还记得我说的?”
那女子妆容魅惑,眼角处是藏不住的风情,艳唇媚眼,笑道:“自然。不成功,便成仁,先生不必担心。”
男子冷笑一声,放了那女子的下巴,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道:“我不能久留,你们自己见机行事。”
“先生放心。”
月色下,房门被轻轻关上,男子一袭黑衣,从栏杆处轻巧地跃下,转身遁入茫茫的黑夜里。
第18章
与此同时,南中的镇远王,也早已踏上了他回皇宫的路途。
艳阳下,镇远王一行的队伍浩浩荡荡。路上热浪翻涌,马踏声里尽是慵懒,侍卫却是丝毫不敢怠慢,顺着既设的阵法,刀剑不离手,将镇远王牢牢护在队伍最中心。
镇远王所在的马车内盛有冰块,冷冷的雾气不息,宽敞的空间内应有尽有。背靠着太师椅小憩了会儿,镇远王惺忪地睁开眼,恰逢窗外的小厮通报。
“王爷,已到了天启境内。”
镇远王眉眼一动,随即掀开帘子,外间的暖阳落在沿途的青山绿水之上,好一派天启之地,江山如画。
自二十几年前被楚怀远赶出楚都,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防着自己,很少主动让自己来楚都,这次的不请自来,怕是又要让楚怀远算计好一阵子。
可自己忍够了。南中边隅数十载如一日的生活,自己已经厌倦了。
这江山安逸了太久,便该乱一乱。他想起视自己为眼中钉的顾氏,想起假意联盟的齐王齐叔垣,想起楚怀远,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一直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便觉世事不过凉薄一场,勾心斗角讨伐不休,终究是要靠自己,方能换余世安稳。
在南中的极南之地安居这么久,镇远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