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眉目,五年来的煎熬让男人变得十分小心翼翼。
对于现在的顾止川来说,只要谢景同还愿意看他一眼就已经够让他受宠若惊了,因此丝毫不在意谢景同方才不理睬他。
大概是此时身边的谢景同看起来真的是太温柔太柔软了,让顾止川的心也不由得柔软了下来。
他此时才十八岁,确实该被温柔对待。
顾止川说话时声音也不由得放柔,男人用自己从未有过的轻柔语气又重复了一遍:“你在干什么?”
虽然这样问,但顾止川心里却明白,不管谢景同是在干什么,但大抵应该都是与苏玥有关的。
看样子,也许是在准备什么给苏玥的礼物?
谢景同到北方基地一年,他的生活几乎是日日围绕着苏玥过的。
顾止川有时与他说话,少年也是姐姐长姐姐短的,话里话外都是苏玥。
谢景同当初会同意随自己来北方基地,就是因为想借他的手好好照顾苏玥,顾止川一直很有这个觉悟。
本来嘛,他与谢景同虽然青梅竹马,自小一同长大,但两人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
哪怕末世后他那样照顾谢景同,在谢景同眼里,他可能仍旧连朋友都算不上,一点重要性都没有。
从始至终,谢景同就没有在乎过他。
十年前的自己在知道这个原因时满心愤怒,十年后的顾止川却已经不会再觉得什么了。
心自然还是会疼的,但疼了十年,也早已不会再觉得难受。
大约因为知道是梦境,顾止川竟开始低声地跟谢景同念叨。
“你那么喜欢苏玥,跟她比起来我在你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我到底有哪里那么比不上她?”
“他们都说我做事残忍,说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是让他快乐,而不是让他痛苦。可你的快乐如果不是由我给与的,我宁愿你痛苦。”
“我那么喜欢你,你凭什么一点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其实还是一点都不后悔当初那样对你,因为我知道,我如果不那样做,你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
“反正你对我一直那样残忍,我为什么不能对你残忍?毫不在乎的人给你的伤害,也不过如此吧?”
梦境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东西,哪怕你说再多的话,只要你不想让对方听到,哪怕那人现在就在你的身边,他也什么都听不到。
似乎是奇怪顾止川一直在自己身边干什么,谢景同抬眼看了顾止川一眼。
顾止川对他笑了笑。
他不再说话,只低头看着谢景同从刚才开始一直在看的东西——他脚边的泥土里,似乎正埋着什么。
谢景同眨了眨眼,终于回答了刚才顾止川问他的问题。
他看了一眼脚边的东西,伸手指给顾止川看:“做竹叶烧。虽然都说埋进土里的这一个步骤没有什么实际的含义,但我还是想试试看,也许这样酿出来的酒真的会好喝一些。”
少年说话时语气里有种隐隐的笑意。
顾止川很久没听到谢景同这样轻快的语气了,闻言眉目便不由得舒张了开来:“你想喝?”
既然是竹叶烧,那应该不是给苏玥的礼物了。毕竟竹叶烧虽然是自酿的酒,但后劲颇大,不适合女孩子喝。
现在这个时间,苏玥又应该已经有了身孕,确实不会是给她喝的。
那就是谢景同自己想喝了?
顾止川想起当初谢景同刚来北方基地时确实是心心念念着说想要酿竹叶烧,竹叶烧这种酒酿制起来工序并不复杂,北方基地也有会酿这种酒的老手艺人,只是按照古法,需要一些新鲜的青竹的叶子。
顾止川见谢景同实在一副谗得厉害的样子,这才外出去寻找青竹。
顾止川确实记得当年青竹刚被寻回来的时候,谢景同确实是和那老手艺人一起试着酿过几坛。
后来却是不知为何再没听过那一批酒的消息。
想想那时的时间,倒正好是在他知道苏玥怀孕的消息之前,也就是这个时候。
顾止川正沉浸在回忆里,未曾想谢景同却突然抬眼看了他一眼。
少年直起身,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我想喝?我不能喝酒的,止川你忘了?这是给你的啊,不是你以前说自己想喝的吗?”
……
……
梦境戛然而止。
顾止川一下从梦中惊醒,猛的从床上弹坐起来。
他呆呆地在床上坐着,眼眸睁大,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一片漆黑,像是在看着什么可怖的东西。
他的表情里甚至有一丝恐慌,身子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想起刚才的梦境,心中一时竟开始涌上一种莫名的、可笑的猜测。
这个猜测让他愈发不能止住心中愈发涌起的恐慌,顾止川忍不住下了床,向楼下走去。
顾止川到南方基地,不管谢景同心中对他如何,明面上不能亏待。
他和随他一起来的属下一起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