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国的帝都,大街小巷,到处洋溢着蓬勃朝气。商贩扯着嗓子拉着客人,努力的推销着自己的商品,声音此起彼伏;旁边茶棚间,舟车劳顿的人们停下匆忙的脚步,小憩片刻,闲谈着奇闻趣事。
“啪!”
粗犷的男子将瓷碗重放桌上,卷起衣袖擦去胡渣上的水渍,动作一气呵成。洪亮的嗓音穿透着茶棚,“听说这夜国什么三公主张的跟天仙儿一样,可惜了俺老牛这阵子不在啊,如今走了,讨不到看美人啊!”
“老牛,你错过的可还多着呢~”
那边的人扯着嗓子打趣着,引得在座的人一阵嬉笑,小小茶棚更加热闹起来。
“都还有啥子乐子说出来,让俺也乐乐啊!”粗犷的汉子也不在意。
“一乐,便是那淫王痛改前非,改头换面,摇身一变成了绝世翩翩佳公子……”一个三分讽刺七分调侃的声音回答了他。
“可别拿老牛开刷,这些个一听就是你们逗俺的浑话。”
“这可不是我等编造的,几天前有人在摘星楼亲眼目睹那淫贼,俊美异常,毫无往常油头粉面之相,而且还出手救了一女子,饶了某个冒犯他的官宦之子。”
“那一定是误会,就那个娘们儿,俺看着就不爽快。”老牛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之情。
“老牛此话差矣,那人虽油头粉面,可是人家‘雄风不到’啊!如今那人府中近几日都能闻及琴声,想必日日歌舞升平,美女身下压~”棚中另一人接着话,似乎能想象出一副副□□的画面,不由笑的□□,引得一阵哄笑。
在玄国百姓心中,玄云的淫贼印象已然根深蒂固。然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很多年之后再谈及淫王玄云的名号,是满怀敬佩和爱戴。他的所有恶行,亦不过是他传奇一生中的年少轻狂罢了。
另一边,就在他们口中歌舞升平的地方,西厢房的庭院中,一群女子两三成对,或古筝相伴,或琵琶相拥,或姿态撩人的舞姿,有声有态,倒也配的上歌舞升平一词。
不过萦绕在这一片祥和场景中的氛围,却是有些怪异,违和感十足。
“这里又弾错了!”夹着着琴瑟琵琶的音律,一声恼火的娇喝,显得异常突兀,所有人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看着女子。庭院倏地静谧下来。
“你一个艺妓……敢…敢如此出言不逊,我要告诉王爷,处死你!”衣着华丽少妇打扮的女子,拍案而起,盛气凌人的看着红衫裹体的女子。
“你去说啊……”被指的女子,瞟了一眼那人,缓缓坐下,抚摸着身前的古筝,语气尽显不耐。
“你……”
“你什么你,你以为我想教你啊,就你这领悟力还没有我曾经的丫鬟好呢。”木虹烦躁的拨动着琴,想着几天前的事情。
自从淫王将她们从金銮殿前救下,接回府中,便不闻不问,而几天前,那个淫王的妻妾们来到西厢房找事儿,她自是不会忍,双方吵了起来,后来也不知是谁通知了那淫王,本以为她姐妹几人要被处罚,谁知那人不言不语,神色不明,撇下所有人单独与木姐姐进屋商谈一番,然后便成了这副模样。
木虹无奈扫一眼周围,自己姐妹们都在尽心尽力教那些瞧不起人的女人,心中不满。
那个淫贼在想什么呢,居然让他的女人和她们学习琴技舞蹈……而且,木姐姐居然还同意了。不明白,不明白!
“你……姐姐~这个贱人她欺负我,我一定要找王爷为我做主!”
少妇转身一副委屈的模样,对着身旁年长一点的女子说着。
“做作,就知道依靠男人!”红衣女子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
“木虹,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那我给你解释一下,我在鄙夷你,只会依靠男人!”江虹一字一顿,语气轻蔑。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玄云的妻妾皆是面容不佳。
“木姑娘这话未免有些过了吧。”年长一点的女子,将那少妇扶起,神色肃然,眸中氤氲着怒气。“自古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王爷是姐妹们的夫,是这银王府的天,我们依靠王爷何错之有?”
“这……”木虹一时语塞,也不知从何反驳。
“男人是树,女人如藤,女人注定依附男人而生,注定围绕着相夫教子而活。”那人淡然的语气,缥缈着一抹无奈。
她们何曾想要去依附那样荒淫无道的男人,虽说现在那人变化颇大,可是谁知道过一段时间就被打回原型。奈何,已经是这般处境,她们不过一介弱女子,又能怎么做什么。
“虹儿,莫要失礼。”木蓉出言解围,看向蕴怒的人儿,不卑不亢,“二夫人见谅,虹儿年纪尚小,不过,小女倒是觉得,女不应当是依附而生的藤蔓,而应当是与树木并立的木棉,以红硕的花朵燃烧出生命的价值,勇敢的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经霜自有凌云意,勿做依人媚骨花”
一番话,仿佛一道闪电,撕开翻滚的乌云,带来一片光彩。
二夫人王露婷眸中的诧异不言而喻,不过却也很快掩去,故作镇静,“木姑娘这番惊世骇俗之语还是莫要多说为好,若是被有心人听得,恐怕是不妥的。”
木蓉微不可察的将众人的表情收归眼底,神色不明,唇角轻扬,不在意轻笑道“多谢二夫人关心。”这番话对她们的或多或少还是有冲击力的,毕竟她第一次听闻,也是震惊不少,不过她所震惊的不是这番话,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