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云醒来时,是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中,身下是繁复华美的云罗绸水色荡漾般铺于身下,柔软却显单薄;身上是一床轻柔不失温暖大棉被。
不时飘来渍檀清香,幽雅美好。榻边便是木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水庭小榭,不时有婢女走过,动作是极其轻的,配合细微的说话声,奏成一首独特的别院小曲。
支撑着身体,微微坐起,看着自己焕然一新的白色里衣,哪有一点血色,面上的鬼面具也被安静放在一旁。
再看一眼陌生的环境,当下心中一紧,陡生警惕,这是哪里,她的衣服谁换的,糟了,她的身份……
“大人醒了。”
穿着丫鬟服饰的女子推门而入,见已经清醒了的玄云,脸上一喜,退身朝着门外唤道。
不消半刻,几个形色匆匆的身影鱼贯而入,是她熟悉的人们。
“旅长你总算醒了。”桌彭咧着嘴,大大咧咧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你小子声音小点,旅长刚醒,需要静休。”最大个的张大锤,趁着个子优势,扬手便是给了桌彭一个暴栗。
桌彭仰头,摸摸头,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点头“对对…大锤做的对…俺这嗓门天生就大,下次注意。”
“其实我就是激动顺了手而已。”张大锤眼中是写不尽的真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桌大哥你不知道大锤一激动就会拍人吗……”李箭忍俊不禁出口解释。
“……”
一旁的邓亚舟与陈靖看着三人也是染着笑意,他们心中都明白,这几日他们皆是面带愁容,如今也是玄云醒了,几人才会笑的这般开怀。
而最为欣慰的莫过于玄云,他们能够如此融洽的相处,便是她一直想要的,她希望在夜鹰旅没有地位身份的隔阂,每个人都平等相处。她不能改变这个世界,只能就去影响自己的周遭。
“这里……咳咳……”干涸的嗓子,如同得不到雨水滋润而皲裂的土地,嘶哑难听。
看着不知何时已经递至眼前盛着清水的茶盏,玄云抬头对上邓亚舟白皙的脸,眸中带着感激,接过茶盏轻勉一口茶水,润着干燥的咽喉。
“这里是垂城城守钟原的府上,三天前夜国三公主将你与睦军手中救出,便一直留在此处养伤。”
猜到玄云那没有问出的话,邓亚舟趁着她喝水的时间,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过程。
“谁给我换的衣服。”这才是她在意的事。
这话一出,所有人表情都显得有些怪异,盯着玄云的表情也是别有深意,这让原本悬着的心更加摇曳不定。
下意识看向邓亚舟,却见那人同样的蹙眉沉思,眸中是深沉。
几人相互看了看,眼神交流着什么,最后将陈靖推了出来。
“你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几人。
“陈大哥,你和旅长亲,所以你说……”桌彭挤眉弄眼,笑的狭促。
紧蹙着眉头,脸上写着为难,良久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一个深呼吸,幽幽道“旅长,你是不是……”
是旅长,而不是云弟,果然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了吗,既然这样,那还是主动承认来的洒脱点,当下打断那人,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是……”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模样,连同不动声色邓亚舟也是难得一见的诧异,玄云见此,猜想他们果然不能接受,情绪带着一丝低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
“旅长,你真的是太牛掰了,古今以来第一人!”桌彭说的有些激动。
“不愧是云弟!”陈靖赞同的附和。
“旅长快快教教兄弟几个,怎么做到……”
突变的画风,让她有一丝摸不着北,一脸懵逼,瞥了眼别有深意笑着的某人,总觉得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旅长魅力无敌,三公主青睐有佳,亲自为其疗伤,自是正常。我等这些个粗汉又怎能相比,几世都修不来福气。”邓亚舟看了眼某人,眸心一闪而过的深意,随即恢复常态,说着。
“什么。”看着其余几人一脸认同的样子玄云愣是没反应过来。
“旅长适才都承认与三公主关系非浅,如今还想装傻,是否迟了点。”
“对啊,旅长,都承认了就不要在和兄弟几个装傻了。”
“云弟,与我说说,你是何时识得三公主。”
“陈大哥说的是,旅长就满足满足兄弟几个的好奇心吗。”
……
就这般瞅着眼前几个大老爷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显然的八卦之魂燃烧,额角化下三条黑线,同时也大概知道是她误会了,暗叹一句好险,差点自己就把自己卖了。
不过,三公主亲自为她疗伤是怎么回事,是三公主为她换的,想想那绝代风华,不似凡胎的人儿,当下摇头否决,怎么可能!
“到底怎么回事?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云弟,那日你昏迷之后,那妖女欲要掳你入睦营,想必定是因为你阻止了睦军攻破垂城,是以活捉了你去发泄怒火,好在三公主出手相救。事后,三公主带你先行回了垂城疗伤,因着你伤势极重,三公主命我等于门外守着不许踏入半步,亲自为您疗伤了。咳咳,云弟,单单这份情谊,你定不能辜负三公主。”陈靖显然是以哥哥的身份,对着玄云苦口婆心。
这前面到还正常,怎么听到最后……她就觉得这么怪呢,有些无奈道“我与三公主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