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雪很容易联想到:卞穹,卞老。
再之后,隗雪就无法继续跟着两人走了,她被限制在了这片区域,无法向外再踏出一步。
瑕鬼回来后,隗雪问他看到了什么瑕鬼摇摇头。他追上去跟两人走了没多远,也如同被禁锢在了湖边,再无法向外踏出一步。
两人在树林中寻找出口,无果,又向着湖边找过去。还是没有办法出去。
就在此时,那一对男女和那个少年又出现在了湖边,重复着隗雪曾经看到的那段争执——少年让男子不要离开自己,男子给了他一边刀,让他好好保护自己。
然后两人又看着“隗雪”从树林中向着此处跑过来。
刚刚的情景在眼前再次重演一遍。之后也会一遍接着一遍,无限循环。
但隗雪却未在当年的情景再现中,找到关于自己哄刀灵小朋友,并给他刻“涟”字的片段。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是来自卞穹的记忆,所以他没有看见的,便不会出现在这里。
瑕鬼忍不住骂脏话:“艹,本少主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事!”
隗雪对他道:“趁出不去,你再跟我讲讲卞老给你讲的故事”
瑕鬼:“现在是讲故事的时候吗”
隗雪:“说不准里面有什么线索呢不然我们就终老在此处吧。”
瑕鬼嫌弃:“滚,想跟本少主终老,做梦!”
... ...
此时噬血坛一座无名之山的洞窟内,一个苍老的身影正杵着拐杖,看着洞壁上刻着的壁画。
听到自身后的密道中走入洞窟的脚步声,他继续看着画,身也不转地对他道:“难为你能找到这里来。”
这座山因为地狱熔窟的赫赫名声,原本的山名很多人都记不得了。但地狱熔窟随着血刃认主,一并消逝,连同熔窟中的岩浆也不复存在,只有一片火热的戾气还未消散。
山已变成了普通的山,巨大、破碎、荒凉、寸草不生,没人愿意过去。
但里面的密道和洞窟却丝毫不亚于噬血坛进门后那些弯弯拐拐的密道。毕竟地狱熔窟只是此山的一小部分而已。
顾涟走到他的身后:“我既是这里的魔君,就不会找不到这个地方。”他边说着,余光环视四周。
这是深藏在地底的巨大洞窟,与一条机关重重的密道相连。
洞窟被人打造过一番,圆形的地面和洞顶都画着奇异的阵型,弧形的洞壁虽然粗糙却还算平整。
最引人注目的是弧形的壁上刻着长长的壁画:有湖边依偎的情侣,有与他们说话的少年,还有少年从男子手中接过刀来,也有少年负气而去,远远看着两人离开,还有少年在林中拾起本被他丢弃的刀。
如同在述说一段记忆,一帧帧壁画连着,绕着墙壁走了一整圈,每一处都仔细地上了颜色,栩栩如生,上面的人物鲜活得像是马上就要走下来。
顾涟的眼神落在上面一个乱入奔跑的长发女子身上。虽然只有远远的一个背影,他也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卞老在他面前转过身来,观察了一番他的神情:“看来你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了,确实比我想象中厉害些,不亏是我的刀,狂怒。”
真是开门见山。
顾涟冷哼一声:“还真是你”
卞老:“你早就怀疑我了吗”
顾涟摇头。
“魔神在近千年前就被正道所灭,如果你真是,藏得这么久,又藏得这么深,你想做的事,大约都利用其它的魔君去完成了,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但相处久了,也总觉得卞老有些怪异,顾涟每次一见他,就发自内心地有些抵触。
卞老笑着咳了两声,慢吞吞道:“当年在他们用灭神围剿我时,我将自己的所有力量通过魔血,倾注在狂怒之上。”
顾涟:“所以你的魔识,才能趁机得以逃脱”
他将自己的魔性全部转移到狂怒的身上,魔识从体内逃出,避开大家的眼球。若是隗雪在此处,定会骂一声,这是坑刀啊。
卞老点头:“不错,‘狂怒’得我的力量后四分五裂,也是在逃脱,不是吗”
那个时候,狂怒自身也有灵性,想办法自保是正常的。不过在顾涟听来,这些陈年旧事与他现在已全无关系。
见顾涟漠不关心,卞老慢慢向着他靠近,提醒他:“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所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就是我,与你无关。”顾涟脸色暗了一下,与他拉开距离,杀气在他的眼中骤现,“还是说...你也想像之前的魔君一样,需要我的身体和魔刃的力量”
卞老杵着骨杖,身子颤巍巍地,听了他的话并没立刻回答,而是缓缓道:“当时我虽身死,但魔识还在,本想附身在修行之人身上,却因魔识孱弱没有成功,附身在普通人身上又承受不住身亡。我的力量实在不足了,幸而遇见一个幸存的魔族人,这才幸存下来。”
于是他以那副姿态活到了现在,但随着他的躯体越来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