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草原百姓同沐天恩。」
奇怪刘瑾怎么提了这么一个主意,但瞧着革儿孛罗那火辣辣的眼神,朱厚
照抹不开面子拒绝,点点头:「你看着办吧。」
「谢大皇帝陛下。」革儿孛罗又是以头抢地,狠狠来了几个动静大的,「
愿长生天保佑正德大皇帝,您的恩情如斡难河的流水永不干涸。」
好话人人爱听,朱厚照也是兴起,道:「朕看你鲁直率性,也封你个都督
佥事吧,嗯,比你父亲低上一品。」
刚才那些讨封、边市都是给整个朵颜要的,就算花当念他的情,好处一时
半会儿也显不出来,这官职却是真格给自己的,可以凭着官职带人进京朝贡、
边市贸易,革儿孛罗狂喜之下,又是一阵猛磕。
跟着地上水磨金砖硬碰硬了这么多下,铜头铁脑也经受不住,革儿孛罗站
起身来有些晕乎乎飘飘然,转身出殿之际突然心中悸动,身侧似有两道厉芒一
闪而过。
革儿孛罗侧过头去,见那个在大皇帝身边侍立的老太监低眉垂目地立在一
旁,似乎未往这里看过一眼。
也许自己看错了,革儿孛罗心中暗想,可那眼光又太过熟悉,大草原中的
毒蛇盯中猎物时,才会有这样凌厉无情又兴奋不已的光芒……
*** *** *** ***
「老刘,如何处置这车霆?」看着革儿孛罗出了宫门,朱厚照气鼓鼓地问
刘瑾道。
「老奴以为还需详查。」
「还要详查?这白纸黑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朱厚照晃动着手中书信
道。
「这只是佐证,何况车霆究竟囤积了多少马匹,又作何用途,皆不可知啊。」刘瑾向着朱厚照一摊手道。
赌气地将翼善冠扔到御案上,朱厚照挠了挠头,「那就让张俊查明此事。」
「老奴以为不可。」迎着朱厚照狐疑的目光,刘瑾解释道:「苗逵到宣府
不过一年便已知晓此事,张俊总兵宣府多年却从未上报,难保其中未有勾结。」
「那就派遣缇骑去宣府。」朱厚照拍板道。
「何须费事选派,宣府不有一位养病的锦衣卫佥事么。」刘瑾淡淡一笑,
轻声道:「只要给出一道旨意即可。」
「丁寿?朕怎么把他忘了?」朱厚照开心地一击掌,道:「赶快拟旨……」
「皇上不可。」刘瑾连忙出言阻止,「这车霆信上说朝中有人为其助力,
虽不知是否妄言,但宁可信其有,若是由庶吉士拟旨,再由内阁与六科审议,
靡费时日不说,且人多眼杂,恐有消息泄露之虞。」
「朝廷法度如此,还能怎么办?」朱厚照无奈地摊手问道。
「不经内阁,皇上亲笔写道旨意,嘱丁寿便宜行事。」刘瑾不假思索给出
了答案。
「你让朕发中旨?」朱厚照搓了搓手,心虚地道:「干系重大,若是未获
实据,朝臣物议该当如何?」
正德还有心里话,要是亲笔旨意传下去,人家压根不认账,他这皇帝的脸
往哪儿搁,其实按朝廷规矩皇帝的旨意只有六科才有封驳权,内阁不过负责起
草建议,各级官员接旨执行就完了,可自「三杨」始,内阁权力膨胀,没有内
阁署名的圣旨反倒见不得人了。
小皇帝应该庆幸,明朝皇帝偶尔发发中旨,只要不太过分,大臣们也捏鼻
子认了,毕竟真翻了脸,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如果是大宋朝,这种旨意直接就
能被文官撕了扔你脸上,反正在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小范老子「手滑」理论指导
下,大宋文官早已拧成一股绳,激发民变没事,失土丧师没事,其他什么草菅
人命、贪污受贿的更不算个事,真论起来,开封府那位包龙图的虎头铡,除了
能砍狄青、岳飞这样的武将,连文官一根毛都动不了。
听了正德没自信的话,刘瑾沉思一下,半真半假地笑道:「若是拿了旨意
还办不成事,那小子就留在宣府种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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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侍郎王华风风火火地闯进了东阁大学士谢迁府邸。
谢阁老虽年近花甲,仍是丰姿俊伟,仪表堂堂,此时正身着便服,在府中
品茶,见了满头大汗的王华,呵呵一笑,调侃道:「实庵何故如此,莫不是你
那宝贝儿子又惹你生气了?」
若是平时谢迁拿王守仁说笑,王华定是跟他理论一番,此时他却无心于此
,大步走到谢迁近前,拿起他的茶盏就饮了一大口,才算顺平了气息,「木斋
,你还有闲情安坐?」
这二位大明朝的状元公关系特殊,既是余姚同乡,又是同窗好友,不过谢
迁捷足先登,成化十一年就中了状元,而王华则晚了六年,在会试中录取他的
正是好友谢迁,二人正可谓亦师亦友,交情莫逆,平素交往少有顾忌。
谢迁见老友如此失态,也是惊诧:「究竟何事?」
王华见左右无人,低声道:「据会同馆传来消息,皇上突召朵颜使者觐见
,这还未到朝觐之日啊。」
「许是突然心血来潮,想听人解说大漠风光。」对自己学生脾性谢阁老甚
是清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