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狰这话说的暧昧。
纵然他没有露出登徒子的猥琐眼神，可一字一句都卡入了叶啾啾的心中。
无端地叫人面红耳赤。
叶啾啾想收回自己的前言, 不送衬衫了, 送围巾吧。
季节合适, 同时不至于太过于亲近。
可话说出口, 韩狰不开口拒绝, 便如同扑出去的水，再难收回。
当初，不过是想着自己随便挑一件价位相等的，反正纯色总归是不过出错的。
如今却落得两个人在偌大的店铺中, 慢慢地挑选。
店员偶尔投来好奇又暧昧的猜测目光。
叶啾啾低着头，若是地上有个洞, 她能挤进去躲着。
好在衬衫区比较靠里，叶啾啾快步走过去，韩狰紧随，一前一后。
而店员见状，一开始本想跟上来进行导购, 但是韩狰冷冷一瞥, 叫她整个人身子都寒起来。
做人要知趣。
叶啾啾将心思全部放在挑选衣服上面后, 就不过多在乎尴尬了。
韩狰身材高大, 叶啾啾拿起一件大码，往自己身上比了比。
若是自己穿，怕是得到大腿根。
“韩先生，这件你喜欢吗？”
韩狰淡淡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叶啾啾猜不准他的心思，又提起了一件黑色的衬衫：“这件呢？”
韩狰很少穿浅色衣物，叶啾啾想起自个父亲常说的话，穿深点好，就是不小心弄脏了，有些不妥，一时间也看不出来。
倒也不是说男人邋遢。
韩狰平时穿着打扮虽然不算花里胡哨，潮气十足，但确实是以稳重为主的。
再选择稳妥的深色，倒也不算什么。
“韩先生，这件呢？”
“韩先生……”
叶啾啾选了几件，见韩狰都没有点头或者摇头，左右为难，还不如直接给自己一个“随便”。
自己全都买了？装一回大方？
叶啾啾偷偷看了眼吊牌，再仔细数一数后面的零，一二三四……
一两件还行，但是四五件算下来怕是二十多万，叶啾啾心道自己全副身家外加自己抵押在这里都不够。
倒也不是舍不得这个钱，主要怕丢人。
而且这个价位的衣服也不算顶级贵那种，真要是那种十几万，几十万一件的手工定制款，叶啾啾觉得自己一定会远离韩狰。
最起码，吃东西的时候绝对不会往他身边站。
韩狰帮了自己这么多次忙……
叶啾啾看着韩狰跟在自己身后，不急不缓的模样，心中来气，把几件衣服往他怀中一堆，带着方言说：“试哪个么？”
韩狰低头垂眸，看了一下：“你中意哪件？”
叶啾啾戳了戳那件黑色的衬衫。
布料偏向于丝绸质感，虽然是黑色，但在保证光泽的前提下，又不发灰色。
她忽然觉得韩狰穿这件衬衫，应该会很好看，沉稳中带着一丝……轻挑气息。
韩狰没有多说什么，将其他衣服放回去，拿着这件衬衫去试。
叶啾啾就在外面坐着等。
她左右看看，再侧头看了看吊牌，确定自己没数错价格。
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又庆幸只是弄脏了一件衬衫，要是弄脏了礼服……
叶啾啾对男性礼服没什么概念，但是女子的礼服，以韩狰这个段位的人，真要注重点，怕是一件就五个零起步了。
叶啾啾晃荡了一下腿。
自己的父母已经来了a市，架不住米乐或者其他人会在他们面前多嘴。
虽然知道父母不会相信，但是叶啾啾还是不想他们担心。
这里的事情对她而言，其实没有多大影响。
她过来此地，只是因为户籍问题，不得不在北方该省参加高考。
利用高三一年时间，熟悉本地，提前进入状态，也了解这边的考试偏重点。
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学习，然后考回南方大学。
日后，工作和成家多半也是在南方，和北方无缘。
叶啾啾垂眸，盯着自己的腿，心思却飘远了。
韩狰对自己是很好……但是对方再好，他没有表明自己真正的态度之前，叶啾啾也不敢多想。
韩狰是什么人，人家要是看得上自己还好，若是看不上，还要眼巴巴地挨上去，那就是自己自作多情。
日后，说不准，叶啾啾连一句“韩先生”都不好意思开口。
叶啾啾盯着地面瞧的入神，口中呢喃：“韩先生……”
说起来，喊了这么多次的韩先生，叶啾啾心道自己还没有认真地喊过一次，对方名字。
“韩狰……”
简单的两个字，被她又轻又柔地唤着。
叶啾啾听到细微的脚步声，看见韩狰站在换衣间门口，穿着她给挑选的黑色衬衫，神情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