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娘、姐姐这类词语已经会说了。虽然比不上当年的薛令蓁,但宋氏还是很惊喜,没少教他说话。可他最爱喊的还是“蓁蓁”这个薛令蓁的小名,无论薛令蓁教了多少次,他还是扳不回来。
薛令芳自正门来接薛令蓁,二人说说笑笑,便去了宋氏的丹枫院,秋季了,不少植物都凋谢了,宋氏这院子里,当年薛令蓁出生时的桃花却是还开着,下人们从这走了,不自觉地就会绕开此处,唯恐惊扰了当年祥瑞降生时的神迹。
正房中,屋内要比外面来的暖和,宋氏一身家常的秋香色褙子,心不在焉地翻看着账本,时不时抬头望一眼,还要看着英哥儿。梨花木雕花榻上的小桌被挪走,铺了一层厚厚的软垫,空间大了许多,英哥儿穿着薛令蓁当年半旧的小衣裳,活像一个小女娃娃。他在榻上爬爬歇歇,恨不得爬一步歇三回,才爬到了宋氏的怀里,撒着娇地“娘娘娘”叫着,直叫得宋氏满面含笑。
听到了脚步声以及珠帘的响声,胖娃娃睁着水亮的大眼睛扭头望去,因为肉嘟嘟的,脖子上挤出了几道褶子。薛令蓁一见,就不自觉笑出了声,惹得小小的英哥儿似是知道小姐姐在笑自己,小胖子嘴一瘪,喊出了句“蓁蓁······”
“叫姐姐!”薛令蓁将身上的鹅黄色绣缠枝莲花的外褂脱下,伸手去从宋氏怀里接过了英哥儿,佯装皱眉作嫌弃状,道:“阿娘,你把英哥儿养得太好了,这才一月没见,我觉得他又胖了些。我都快抱不动了。”
英哥儿不知道姐姐在“嫌弃”自己胖了,嗅到薛令蓁身上淡淡的清香,本能地就想亲近她,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钻,就连宋氏都退居二位。小胖子身体确实沉了些,薛令蓁身板也不壮,英哥儿一个扑腾,薛令蓁没顾着力,身子就向后崴,还好这垫子软。
“你啊,越来越沉了!”薛令蓁顶住了英小胖子委屈得苦巴巴的表情,将其送到了奶娘的怀里,随手送去一缕异能,足够小安抚住小胖子了。
“刚才可磕着了?英哥儿现在也就见着你活泼些。八个月大了,早会爬了,扶着东西也能站起来,可这性子就是懒。舅舅家的昊哥儿简直跟他就是两个极端。”薛令芳一边摇头,一边看着英哥儿这会儿又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不禁笑道。
宋氏嗔道:“有你这样说自己弟弟的吗?来日出嫁了,你的娃娃你也这样嫌弃?”
薛令芳脸颊上升起两团红晕,坐在一处,只乖乖巧巧地喝着茶,不再言语。
薛令蓁看了直笑,这才将皇帝与吴贵妃的赏赐以及秦烨的贺礼说了,另将秦烨和罗六娘送给英哥儿的礼物送去他的小房间里。
宋氏最高兴的,还是皇帝的赐婚旨意。这样一来,无疑又给薛令芳的亲事抬了层光彩。吕家更要高看她了,自然不敢怠慢。倒不是说吕家人品不好,而是这是新娘的荣耀,是给这门婚事增光添彩的事情,也是这个婚姻的保障。
······
转眼到了十一月十二日,皇帝赐婚的旨意早在十一月初就下来了,吕夫人还不知薛令蓁最新的功绩,只道是皇帝待薛令蓁着实荣宠,否则以皇帝这般的性子,哪里会看重一个国公之女的亲事?现在宫里最小的两个公主快到定亲待嫁之年,可不是还没个封号吗?
吕家送来的聘礼是十足十拿出了诚意的,足足有一百一十抬,薛家富贵,也有心为薛令芳做个面子,宋氏则准备了一百一十六抬的嫁妆,吕夫人是个宽厚人,也不在意会被女方的嫁妆压得丢了面子,反而替儿子高兴,这是娘家看重女儿的表现。吕夫人很喜欢薛令芳,但她也很实际。依着薛家和宋家如今的权势和声望,薛令芳在家中越受宠爱和看重,吕樘的前程所得助力越多。
嫁妆已经在昨日就送到了吕家,绕着整条街走了一遍,生生没把周围嫁女儿、娶媳妇的人家给羡慕死。
薛令芳早在全福嬷嬷的手下开了脸,上好了妆,坐在闺房里,只等着吕家的花轿来接。薛令蓁看了看那惨不忍睹的浓妆艳抹,硬是把薛令芳一个明艳大方的美人给抹得看不出原本模样了都。
不过看着站在一旁的宋氏、云氏的反应,好像都觉得很正常。看到了薛令蓁有些嫌弃的样子,薛令芳竟也有些嫌弃起来这脸上的浓妆,想要擦淡一点,连忙被宋氏组拦住。
“再不好看,也就这一回。这是喜妆,就是这样的效果,图得是个好意头,哪里能擦?”
薛令蓁一想自己日后成亲时,也要这副打扮,简直痛不欲生。
念着薛令芳这一天都不能好好吃东西,薛令蓁偷摸塞给了她一个荷包,里面装着的都是缩小版的点心,一口就能塞一个,谢嬷嬷挑着的都是素馅的,没什么大味道。
薛令芳无长兄,幼弟尚小,就着血缘亲疏,按着礼法,当由二房的长子薛茂背她出阁,宋氏恶心林氏母女,但对这个识时务的侄子还算态度不错,念着女儿大喜,也就应允了。
看着薛令芳一步一步被薛茂背着走出薛家,薛令蓁鼻头一酸,落下泪来,姐姐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也不能常见了。一旁的宋氏也是泪眼模糊,急忙拿帕子擦了眼泪。
薛氏的妇人们围着宋氏不停地说着吉祥话,宋氏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才止住了泪。
宾客之中,陆轩雍看着吕樘骑着高头大马,气宇轩昂,将薛令芳迎入了花轿,一行人吹吹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