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蓁偎在宋氏的怀中,手下把玩着自己的那块晶石,一边悄悄地修炼异能,一边向宋氏打听那位吴太子妃的消息。
她也算是跟宫里一直有个联系, 每个生辰都会有宫里赏来的一批东西,而后就是皇长孙派人送来的,似乎就是在报恩一般,愈发让人相信是她救了他一命, 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些年来,玩具娃娃, 女孩的小首饰, 都是跟着她的年岁变化, 可见是用了心的。让薛令蓁每一次收礼都忍不住惊喜,对那个只见了一面的皇长孙颇有些好感。
因此也能听到些宫里的事情。每每听闻有关吴太子妃的消息,她都忍不住佩服,到底是怎样的人,能把太子压制住, 不敢和她硬抗,还能把李庶妃管得死死的, 连皇帝都对她是满口称赞。
这下轮到自己见她了,倒觉得有些紧张了。
“让你方才还笑我,如今怎自己窘迫起来了?”薛令芳揉了揉她头上绑着的丸子头, 今日她梳着改良版的双丫髻, 两边各垂着一对小银铃铛, 摇起头来颇为可爱,薛令芳忍不住又多揉了几下。
薛令蓁没察觉出她的心思,委屈地看着宋氏:“阿娘,阿姐她又笑我!”
见她真是紧张委屈了,宋氏拍下了薛令芳的手,亲了亲她额头:“你阿娘阿姐都在这,你紧张什么?怎么正常怎么来就是,这样你就是最优秀得了。我还不信,满京城同你一般大的女孩能有你出色。”
薛令蓁被夸的小脸微红,尚还显得肉肉的小手爪子在宋氏的勾丝裙摆上无意识地蹭蹭,乌亮的眼睛却是愈发亮晶晶的。宋氏忍不住又亲了亲小女儿软嫩的肌肤,浑身一如刚出生一般,带着淡淡花木清香,肌肤就像是一瓣娇嫩的桃花瓣擦过嘴唇,忍不住心生出百般的怜爱来。
“你妹妹啊,平时跟个小机灵鬼儿似的,撒娇起来,谁又都比不过她!”宋氏轻叹,朝着薛令芳抱怨,面上的笑容愈发柔和了。
宁平侯府吕家老爷子与当年的薛老太爷以及宋氏的父亲也颇有些交情,都是一同上过战场的兄弟情,当初薛林与这吕家大老爷只相差半岁,两位老爷子还想过让他二人结成拜把子兄弟,可惜薛林从文,自骨子里都觉得武将粗鲁,不屑与吕大老爷来往,两家也就淡了下来。
马车一直驶到了正门,下人拿了帖子禀报,另有掌事的丫鬟领着带路,宋氏牵着薛令蓁和薛令芳,雪松双喜等丫鬟则跟在珍珠的身后,一行人走了不远,就见一位体态丰腴,身着绛色团花锦褙子,戴金银缠丝嵌东珠头面的富贵妇人迎了过来,圆脸杏眼,张嘴便带着三分笑意。
“宋夫人,芳姐儿,还有小泰安郡主,你们可真是让我好等呐!”
宋氏道了声好,薛令芳才缓步上前行礼:“吕夫人安好。”
见到今日薛令芳的打扮,吕夫人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丝惊艳。那日她在寺庙的山路上见的薛令芳因是上香,衣着素雅。今日换了身鲜艳的打扮,眉眼间的英气更衬得她有一种寻常闺阁女子没有的气韵。
吕家亦是将门,吕夫人对宋家满门忠烈敬重,眼见这薛令芳虽是薛林之女,却并非学到薛林的那些酸作风,眉目间有着昔日宋将军的风范,大气爽利,十分喜欢,暗中得意自家儿子好个眼光。
待她目光下移,便不禁道:“好个灵艳天成,绝非凡人,必是泰安郡主了吧!”心中暗道,若是一般的美人,与过于精美的首饰衣服相衬,很难不被衣服首饰夺去光彩。可现在这半大的女孩,容貌已是极盛,身上的衣裙首饰也皆是难得珍品,光是这羽衣阁新出的天水碧裙子就足够让那些京城里的贵女羡慕。可这泰安郡主的容貌,却反而压了服饰一头,却并不突兀,两者辉映,都又增添了惊艳之感。
薛令蓁半是羞涩地笑道:“吕夫人好。”
吕夫人从身上摘下了一块玉佩给了薛令蓁,却从自己手上取下一只翡翠镯子给了薛令芳,笑道:“宋夫人好福气,这两个东西给孩子的见面礼,莫要笑我寒酸了。”
宋氏明白这吕夫人的意思,笑容越发灿烂,“这可真是说笑了。”
薛令芳心下大定,心中虽无多少羞涩,只悄悄揉红了脸颊,装出一副少女娇羞的状态。
“好了,咱们这般年岁和孩子们是说不来多少话,鸦翠,你带着两位姑娘去姑娘们的宴席那边,可别让人怠慢了!”吕夫人吩咐道,身后走出一个有着一头乌发的丫鬟来,寻常容貌,却一头乌发难得,鸦翠一名甚是合适。
鸦翠笑道:“两位姑娘往这奇花园来。”
待两个女儿走后,宋氏一脸如常地随着吕夫人去了另一边,二人自是要商讨儿女婚姻大事,便单独去了一个待客厅。
“我那日见了芳姐儿就觉得是个心善得体的孩子,今日一见,更是欢喜。我是不会客套的,直与你说了,我相中你家芳姐儿,配给我家的樘儿,你看可好?”
宋氏命珍珠将那李家的帖子拿出,道:“您家里是京城里难得的和睦之家,樘哥儿我是知道的,也是个优秀人才。芳姐儿我问过,她也是愿意的。只是现下,我有一件事必须要说给吕夫人您听,免得日后结亲不成还闹了嫌隙。”
吕夫人接去一瞧,将帖子拍在了桌上,茶盏震得一响:“李家竟这般无耻大胆!”口上隐去太子,心中明悟自是太子授意,当真是恶心至极。
别说薛令芳不是自己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