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沉重。
而命妇和太子妻妾庶女等皆在了后厅。
薛令蓁路过正厅之时,脚步稍顿,下意识地想要转转素白腕子上的佛珠,这才想起自己今早去了那串佛珠,换了一对儿白玉缠枝镯子来,指腹转而轻轻摩挲指上的翡翠戒子。
秦烨似有所感,微微侧头向外瞥了一眼,只见一抹素色自微微敞开的门缝之间掠过。他面上肃穆,并不像秦炽那般哭得撕心裂肺,若真让他为这生父流泪,他的确做不到。父不成父,他又如何能为子呢?那人也不配。
秦炽侧头望了他一眼,与自己这几日的狼狈,这个病秧子大哥倒是愈发的意气风发起来。他心头便是一阵暗恨。秦烨这厮怪是会假惺惺地做功夫的,他这般伤心痛苦,反不如对方的一脸冷漠,反倒人们都说秦烨是哀极而无泪。
后厅之中,吴太子妃被齐侧妃搀扶着坐在隔间的榻上歇息一下,神色不禁略显疲惫,而吕夫人更是早早就来了,在其身侧帮衬着一二。至于二皇子妃康王妃、三皇子妃齐王妃和四皇子妃宁王妃不幸灾乐祸就行了。太子当年,可没少把这几个兄弟得罪,纵然吴太子妃为人公正贤良是出了名的,这几个王妃也与其不亲近。倒是楚王世子妃因长子被秦烨安排进了户部当值,上前来帮忙。
“太子妃娘娘,薛夫人、宋夫人和泰安郡主来了。”
宫人进屋通传,吴太子妃眼神一闪,命人急忙请进来。顿时这屋内众人的目光各异。
宋氏到也罢,曾经也得见过。这泰安郡主昔年随谢先生学艺,今年才回,更是不得见。而这新上任的昌国公夫人,只听说是个乡野医女,因救了昌国公,方才有幸成了诰命夫人。
与其说是好奇,更不如说是有些嫉妒。自家的女儿无缘将来后位,却不知这泰安郡主又是何等的人物风采。
楚王世子妃拿帕子擦去了眼角还残留的泪珠儿,低声悄悄对几个王妃道:“转眼间七八年过去了,当年咱们去庆贺泰安满月,她还只是个小小婴孩,不知道如今出落成什么模样了。”
三个王妃却是简单地应了声,未曾多言,就连平时最会聊天的康王妃也寡言起来。福星是好,想起那小女娃当年的模样的确讨人喜爱,可这福气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到底还落在了东宫手里,心头如何也爽快不起来。
宋氏面色还好,只是有些劳累,薛令蓁用异能安抚一下她的身体,这才恢复了平日的红润,领着云氏与薛令蓁二人入内。
薛令蓁迎着高升的阳光入内,裙摆微微摆动,身量虽还娇小,却姿态优雅,腰间的环佩都未未发出一声声响,身姿轻盈若蝶,颇有翩然之感。若非身侧还站着宋氏与云氏二人,这厅堂里的夫人们都要以为这是古画中的玉人缓缓走来。
自家女儿与其相衬,便有失色之感,实在难比。诸位夫人心头不知为何,还猛地生出些奇怪的宽慰之感来。
“拜见太子妃娘娘。”
吴太子妃赶忙让人拿了软垫给宋氏靠在身后,上下端详薛令蓁片刻,目露满意之色。
“一些时日不见,蓁姐儿愈发明丽了。”
薛令蓁坐在一旁,娴静得出奇。
待时辰到了,众人才一同赶往了正厅,男女分开,跪在棺椁左右,皇帝戴皂幞头,一身白罗衫,腰间系着黑银腰带,虽面容未曾大变,但明显能让人感觉到,短短的时间内,皇帝憔悴了太多。
而此时站立在皇帝身侧的便是秦烨,身姿如竹,挺拔高挑,对面的人群里,一眼望见的,便是他。
正如她在悄悄打量他一般,秦烨也正在寻她。二人目光在某一瞬间有了交集,薛令蓁急忙低头,掩去了自己的轻轻一笑。
秦炽身为太子的第二子,位置就秦烨较近,将秦烨的神色稍稍变化放在了眼里,也将站在宋氏身侧的薛令蓁看到了。
半大的女孩就仿佛是精雕细琢的玉像,阳光明媚灿烂,也夺不得她的神采。秦炽眼底里毫不掩饰地掠过一丝惊艳,缓缓收紧了拳头。
小小年纪便不掩如此姝色,本该就是他未来的妻子。宋大将军的嫡亲外甥女,国公之女,天降祥瑞。哪一个的身份都不是谢家之女可以比的。再加上如今,谢家迟迟不回应自己,秦炽扯了扯腰间的香囊,更是对谢舒伊充满了不满。
其余的官员命妇各按其位发哀,先行启奠礼,而后皇帝又遣官读文致祭,大意不过就是太子是朕的爱子,如今英年早逝,朕十分悲痛等等的,最终却告诉众人,太子谥号为戾哀太子。这东宫之中逐渐响起了
此时,任是祭文中再如何夸赞太子,而此刻都让人避之不及。皇帝下方的三个皇子王爷,连忙垂下头,藏着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就算自己毫无继位可能,可能看着太子这般下场,几个王爷心里暗爽。
待发完哀,皇帝待了一会儿,伴随着官员口中的祭文,他亲眼看着人将太子的尸身大殓,装入早就备好的棺材里,直到棺盖的缓缓合上,皇帝一向镇定的面上才终于多了几丝水意,旋即又消失在了绢帕之中,再无了其他动作。
☆、第43章 第 43 章
皇帝不曾久待, 将东宫诸事交给了秦烨与吴太子妃。
薛令蓁随着宋氏与云氏跪在后侧的位置, 宋氏身子不便, 还是一位年约二十七八岁年轻妇人伸手递了个软垫给宋氏垫在腰后, 左右她们几人跪在后方, 也无人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