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夏直道:“我就知道,魏家还记着太子妃娘娘和殿下!”
夏直讽刺地瞥了瞥魏大夫人。
若当真记得殿下,怎么当年殿下生死一线之时,他们不来?甚至当时殿下得封太孙,他们也不来?如今太子薨逝了,太孙殿下地位稳固了,毫无后患,他们却又派人来了。保不齐是打什么主意的呢。
秦烨望着魏大夫人,“砰”地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打断了魏大夫人的话。
“舅母说错了。自母亲逝后,魏家曾派人道我生死皆与魏家无关。如今我是好是坏,你们也不必感到愧对不愧对的。”
方姑姑神色一变,又失落下来,殿下到底怨着魏家了。
魏大夫人望着他与自家那位姑奶奶有些相似的面容,手捏紧了衣袖,眼底里掠过一丝恼意。到底是太子那混账的血脉,纵然有一半的魏家血脉,可到底是个没规矩的。
“烨儿就这般不讲情面?你可是还在怨我们不曾照顾你?当年之事,魏家也是有所苦衷,当年本想让你母亲的三堂妹入宫代为照料你,如何能说是魏家弃你于不顾呢?当年是你父亲宠妾灭妻,为了一个李氏,拒绝了魏家。若非他整日气你的母亲,你母亲又如何会难产?你外祖父一气之下这才离开的,这些年你舅舅和外祖都在念着你。”魏大夫人慈爱地望着秦烨,百般懊悔,提起太子来,面上便带着怒气。
她的语气变得更加缓和了些:“你如今还佩戴着你外祖给你母亲陪嫁的龙纹玉扳指,舅母知道,你心里还是记挂着我们这些血亲的。待你舅舅入京,我们再好好补偿你可好?”
秦烨微微勾起唇角:“魏大夫人,怕是你误会了。我戴着这枚扳指,是因为乃是母亲遗物,与魏家没有半点儿的关系。”
听他连一声舅母都不叫了,魏大夫人面色难堪,冷声道:“烨哥儿,你该知道,魏家对于你来说,是多大的助力。有了魏家对你鼎力相助,你何需再去费力地拉拢宋家与吕家?也不必如此丢下身份、不顾规矩地去讨好一个七岁大的丫头!”
显而易见,魏家来京之前,已经做了一些提前准备。秦烨与薛令蓁几年前的来往,虽皇帝、吴太子妃都知晓,但也瞒着他人,也是自宋家洗冤后,才正大光明地从宫里送东西给薛令蓁,自然让这魏家误以为是为了宋家的支持,他才与薛令蓁交好。
当真是可笑。
秦烨面上乍然冷下,守在外面的夏直自然是个有眼色的,进来就将还笔直站着的魏大夫人压得跪在了地上,心高气傲的魏家主母瞪大了双目,不敢置信这算来还是自家晚辈的少年敢如此对自己!
秦烨道:“我何需魏家?从当年至如今,我无魏家相助,仍然走到了今天。魏大夫人,你搞错了,如今是魏家需要求我,而并非我需要魏家!我对她好,就是简单地因为我想对她好,仅仅因此而已。”
魏大夫人心中一跳,不禁失了底气,又气他不尊长辈。
“夏直,送客。近日来东宫事多,不便见客,若再有求见的,且等父亲下葬再说。”
夏直瞥了眼失魂落魄的方姑姑,才对魏大夫人道:“您请吧。”
待魏大夫人面色青白地出,方姑姑犹豫许久,开口道:“殿下,魏家到底是您的母族,何必如此不留情面?更何况魏家在阳溪可是第一大族,对您来说,也是个助力啊。”
秦烨冷淡地道:“方姑姑,你现在,已经不是魏家的奴仆了。”
方姑姑面色一白,缓缓道:“是,奴婢知道了。”
薛令蓁和秦烟看了不到一会儿,就见秦烨身边的太监夏直送着那位贵气十足的夫人走下,怒气冲冲的样子,只是自持个好修养,不曾发泄出来。
那二人迎面就正撞上了薛令蓁和秦烟,夏直眼睛一眯,露出个讨好的笑意:“给泰安郡主、七郡主请安。”
秦烟摆摆手,看了眼那边的魏大夫人,不禁疑惑地望向薛令蓁。
薛令蓁看清楚了那位夫人的穿着,阳溪魏家的金银错针绣法可是一绝,便笑道:“原来是魏家的夫人。”
秦烟更不敢说话了。魏家的人,可是大哥的亲母族,自己还是别上前触了霉头。
夏直道:“郡主聪慧。正是魏家的大夫人。”
魏大夫人正眼在秦烟与薛令蓁身上打量个来回,忽然笑着行了礼,分外亲热地拉过了薛令蓁的手,那双手,虽还小些,也是温软如玉,十指纤纤,哪怕魏家自幼娇养出的姑娘也比不得。想起秦烨待她的特殊,魏大夫人皱了皱眉,对于魏家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薛令蓁给了担忧的秦烟一个安抚的眼神,眉眼一挑,露出几分兴味。
魏大夫人目光闪了闪,从手腕上褪下个玉镯子给了薛令蓁,却借着替她戴镯子近身的功夫,冷冰冰地道:“泰安郡主好福气,小小年纪,竟能引得烨哥儿如此不着调。太子的丧仪之上,你和薛夫人不顾规矩偷闲躲懒,他竟也不生气。为了你身后的宋家和吕家,烨哥儿容忍下你这一次次的不规矩,可你也要为烨哥儿想想,可莫要再如此了。”
这话说的,听起来自然是苦口婆心地为着秦烨好,若当真薛令蓁只是个七岁的闺阁娇女,早就被她一口一个不规矩给说哭了。还会以为秦烨是因着宋家以及和吕家的姻亲才对她好,背地里却在与自己的舅母埋怨她。这般一来,薛令蓁不对秦烨生了嫌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