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此刻就走。”罗九宁道。
树叶沙沙作响,裴靖将帽子往下压了压,却不答这个,只道:“阿宁,你可知为何你几番入宫,我都不肯与你相认?”
罗九宁顿了顿,肩膀剧烈的颤了起来。
自打陶八娘入宫,她入宫见过陶八娘三回,那时候裴靖已经不在洛阳了,说实话,她心中大约也有小小的期望,总还想着,确定再确定,那个站在太子身畔的少年,是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李靖。
她就不相信了,一年多的时间,她花了那么多的银子,时间,缝了那么多的衣裳,鞋袜,还怕伤了他的自尊,不停的找着借口,小心翼翼的讨好着他,他竟是能说不认识自己就不认识自己。
但后来,罗九宁多去了几次,就释然了。
身为太孙的裴靖,与出身卑微的她,确实全然不相配,她不过是自己发了回痴罢了。
“太孙殿下,您除了佟谦之外,是不是还带着您的五叔,裴品钰而来?”罗九宁回忆着书中所说的裴靖之死的细节,问道。
裴靖未语,但只看微垂的眸子,罗九宁便知道应当是了。
裴品钰,裴嘉宪的五弟,亦是一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家伙,但据书中来说,他明面上忠于太子,可是,因为皇后害死了他的生母王嫔,裴品钰深恨皇后,真正投靠的,却是裴嘉宪。
裴品钰,是除了陈千里之外,裴嘉宪夺位之路上最忠实的拥护者,其余的三位皇子,皆由他一手除去。
裴靖真正信任的人,佟谦是根墙头草,裴品钰又是裴嘉宪的人,他又岂能从裴嘉宪手中逃脱?
“我不能多说,但你从今往后,千万记得戒备你五叔,并且,赶紧儿的回长安去,我与你从今往后再无关系的。”
罗九宁说着,狠心一把往后一甩,枯叶杂草之中,一个木雕的,红漆染塑过的,戴着燕翅冠的状元郎便滚落到了裴靖脚边。
这还是当初俩人跑到清云观里时,罗九宁在三清像前求的。
彼时,她想着,这个贫家少年一无所有,我在神仙脚下替他求个状元出身,将来也好作个状元夫人。
“陶嫔未死,而且应当就在洛阳城中。你要带着你的孩子,我无话说,你要不带,就单独出府,咱们一起找到陶嫔,你就能知道中秋夜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裴靖喉头一紧,哑声道:“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替你报仇。”
那天夜里,他是叫他的父亲,太子给使出宫的,待他回来,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毕竟四叔的府第,裴靖也不敢久留,临走之前,又低低说了声:“阿宁,对不起。但你一定记得,无论你成什么样子,皆是我的错,我曾经承诺过的,所以的一切,一样一样皆会捧到你面前。”
他还曾答应过她,说自己一定要将她明媚正娶,作不到就是小狗呢。罗九宁听了这句,首先反应是,那太孙就跪在地上叫两声我听听。
但另一个消息震的她瞬时目瞪口呆,自打去年中秋入宫,罗九宁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件件儿的够让她惊讶了。
可是,什么叫八娘未死,又什么叫,她得跟着他把陶八娘给找出来?
罗九宁还想追上去,问个仔细,裴靖手中捏着那只小小的傀儡小人儿,大步的走了。
*
回到西偏殿,屋中一片暖融,几大袋子药材全给摞在最西一头的梢间里。
罗九宁洗干净了手,一样样儿的拣选着,翻来翻去,心中不由夸承功这药配的好。正挑着,便听见外面苏嬷嬷的声音:“王爷,您来了?”
一听裴嘉宪来了,罗九宁立刻将手中药材一扔,净了手,又将西梢间的门关的严严实实,就迎出来了。
要说陶八娘未死,罗九宁当然欣喜若狂,但这事儿可就复杂了。
皇帝的宠妃,葬予一场大火之中,皇帝为了她,泪洒过了,悼文写过了,还厚葬过了,这时候她若面世,可就是欺君之罪,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陶家是快死绝了,可罗家还有一大家口人了,她们全家将面对的,就是灭顶之灾。
罗九宁也曾疑惑,既陶八娘未死,那本书中为何没有明言呢?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也不过书中一个小小的配角,便家人之死,也不过草草几笔带过,八娘更不过言谈中提过的一个人物,她的死,在那本书里,就愈发的无足轻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宁:太孙,跪下学狗叫吧,谁叫你食言
裴靖:汪汪汪,再打个滚撒个欢儿求个赞!
裴嘉宪:鄙视一见女人就膝盖软,学狗叫的男人。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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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黄雀在后
恰好似螳螂捕蝉而黄雀在后。
罗九宁把个裴靖骗入王府,裴嘉宪自然也会派人盯着。
听说陶八娘未死时, 他正在外院, 和陆如烟两个坐在一处吃茶, 闲聊。
陆如烟腿不舒服的人,如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