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南虹看着他,既憎恨,又怜悯,谆谆劝诫道;“学生不会杀你,放下仇恨吧!你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实施你的抱负,女儿和妻子还在等着你团聚。”
欧阳青缨见他不肯出手,摇摇头叹息一声道;“本宫对不住她们,没有脸面再见她们,好吧!你小子既然不肯出手,那就替本宫好好照顾雪儿,本宫自行了断!”说罢,扬起右掌拍向自己头颅。
剑南虹知道他初遭重创,内元散尽,应该没有足够的劲力拍碎自己头颅,但是见他作势举掌向自己头颅拍去,仓促惊慌下也赶紧出手阻止。
蓦地,眼前一团紫影一闪而没,却见弘丰方丈袈裟飘荡,抢先赶到欧阳青缨身旁,伸手架住他手掌,阻止道;“施主不可轻生,大千世界,万物都要珍惜生命。”
欧阳青缨初遭重创,伤势相当严重,右掌被弘丰方丈出手挡住,顿时一条胳膊松软垂落下来,他白了弘丰方丈一眼,恨恨地道;“本宫现在是废人一个,所有的壮志霸业抱负都灰飞烟湮??????哼,你们不是一直对本宫深痛恶绝吗?现在本宫就以死谢罪天下,你不拍手称快,为何出手阻止?”
“阿米陀佛!”弘丰方丈双手合什朗诵一句佛号,同时用手搓动胸前的佛珠,苦口婆心劝道;“那是施主先前有摧毁天下的本领,现在施主魔障已除,与平常人一般,我佛慈悲,自当体恤生命,况且施主虽然有罪于天下,但是施主的女儿却有功于社稷,听老衲一句话,放弃仇恨,留此残身,不要陷女儿于不孝不义之中。”
欧阳青缨此时神情憔悴萧疏,左肩胛锁骨处鲜血汩汩冒出,弘丰方丈见状,忙掀开袈裟,从贴身处掏出几枚金黄色的药丸喂入他口中,一面解释的道;“这是敝寺的金刚还阳丹,能续保施主体内的剩余真元,迅速恢复滋生气血。”
欧阳青缨无力再挣扎反抗,任由弘丰方丈摆布。
弘丰方丈喂完药丸后,又转身对场地里面的众僧人喊道;“快去把老衲的药箱拿来!”
一会儿,了空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箱来到弘丰方丈面前,恭敬地呈上。
弘丰方丈将木匣箱放在地上,迅速打开,从里面取出金创药物和一些刀具镊子,细木条及绷带,将药物一番调合,然后涂抹在欧阳青缨左肩胛伤口处,用细木条衬托断裂的锁骨,又用弯针套线将伤口处缝合好,再用绷带将其固定包扎紧,少林寺的芪黄医术也堪称杏林之奇葩。
弘丰方丈一番忙碌,终于将欧阳青缨的伤势处理好,嘘出一口长气,收拾好木匣箱,欧阳青缨仰面望着长空,目光悠悠黯然,空乏茫然,待弘丰方丈包扎处理完毕后,他忽然开口问道;“方丈,你刚才说本宫如果撒手西去,又如何是陷女儿于不孝不义?”
弘丰方丈见他开口问,立刻满脸慈祥,温和地回答道;“施主问得好,施主试想,你的女儿眼见得自己的父亲为一些恩怨而血溅当场,暂切不管其中的是非,只想你女儿的亲身感受,施主不管怎么样总是她的父亲,她眼睁睁看着父亲自刎身亡,心里一定悲痛欲绝,一定认为自身不孝,这个阴影将伴随她渡过一生,施主可想她余后漫长的一生里,该有多少梦魇缠身?这只是其一,其二嘛,施主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有这一双女儿,她们集美丽,智慧于一身,国色天香,乃当今绝代双娇,世界也是因为有她们而更加绚丽多彩,但是她们俩姊妹却因为施主的原故,相互间心存芥蒂嫌隙,尚若施主就此撒手不管,她们相互间就会心存忌恨抱怨,弄不好更会兵刃相见?就算施主矫横霸纵,血腥一生,恐怕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儿骨肉相残,这是何等的罪过,善哉!所以施主只能保全残身,从中调合化解,她们姊妹间的裂隙才能抚平,终有一天,她们姊妹会握手言欢。”
听完这一番话,欧阳青缨低头沉吟不语,这位曾经使武林震骇,江湖颤抖的一代巨魔,此时和先前完全判若俩人,就像一个在郎中面前的怏怏病人,甚至有些木讷。
沉默良久,欧阳青缨梦呓一般地自语道;“不错,本宫的所有计划连贯而缜密,可谓天衣无缝,而且俱透凌厉的杀度,朝廷与江湖根本无力抵挡,本宫是败在自己的女儿手下,本宫一点不怪她,甚至还有点感激她,或许冥冥之中天意如此,大明华夏不该遭此一劫??????也正若方丈先前所苦心劝说的一样,尚若那些计划如果顺利实施得手,天下将是满目疮痍,本宫不但得不到半分快意,只怕是将彻底堕入万复不劫的深渊里??????”
说到这里,欧阳青缨抬头望着弘丰方丈,瞳眸里混浊不清,喋喋不休地又道;“不瞒方丈,也不知怎么的?本宫现在感觉一身轻松,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这也许就是放下仇恨的原故吧,仇恨的累赘太沉重,太让人喘不过气来,其实要本宫放弃仇恨??????为了女儿???又何尝不可???只是???只是??????”看得出来,他此时内心矛盾重重,在作激烈的争斗。
弘丰方丈搓动手中的佛珠,苍目凝神地望着他,瞳仁里氤氲辉煌,竟有无边的冉冉霞彩,似乎早已经洞悉穿对方的心理,声音充满磁性地又道;“老衲知道,老衲已经替施主想好了,施主放弃仇恨,归隐深山,但是那些旧人,旧物,旧事会繁琐地缠绕施主,会令施主烦恼不安,甚至会痛苦万分,所以老衲替施主安排了一个去处,在这个去处里面,没有任何旧人,旧物,旧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