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予飞快拦腰抱起少女:“太医,快去传太医。”
他惊慌失措的神情与平日那个威严的摄政王判若两人。
薛子期快步跟了过去:“让我给她号个脉。”
小林氏此时更是摇摇欲坠:“音音!”
殷予这才想起薛子期会些医术,而薛行的医术应当比太医还要精湛:“薛行呢?”
他抱着魏元音大步进入摄政王府,口中不断下着命令:“去把薛行找来。”
他们的婚典,薛行不可能不来吃酒,找他比太医要来得快。
“去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子期寸步不离地跟在左右,查看了魏元音一切症状,面色愈发冷凝。
最后捏住她的右手食指,一丝黑线已经延伸到了掌心:“是牵丝毒。”
殷予的神情终于彻底冷了下来,他将魏元音小心地放在铺着喜被的床上。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牵丝毒是什么。
闻名天下,令人闻风丧胆。
需以蜈蚣、蝎子、蟾蜍、毒蛇以及蜘蛛这五毒为引,辅以十八种剧毒,经过调和,成为最烈性无比的□□,中毒之人指尖会出现一道黑线,当黑线行至心脏,当即毒发身亡。
这毒令人头痛却不在于它烈性。
而是难解。
五毒种类何其多,而十八种剧毒更是出现了无限可能性,除了研制□□之人,根本无法知晓各种□□的药性和投放顺序,更遑论要解毒。
“是……谁?”殷予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恨不得将下毒之人生吞活剖。
如此歹毒的用心……
薛子期沉着脸:“阿音只有不到四个时辰的时间了。”
四个时辰,黑线就会彻底蔓延到她的胸口,到时药石无医。
“得先确定她吃了什么。”薛子期飞快地转着脑子,看向殷予,“从早晨到现在,她抹过的口脂,她喝的水,甚至是我给她的点心,都有可能。”
小林氏几乎被这一系列的事情打击的说不出话来,只端坐在魏元音的身边,痴痴地看着女儿昏迷的样子。
“怪我……我不该出现在盛安。”
殷予一挥手,马力便出现,将魏元音从醒来到毒发入口的东西一一汇报。
“每个都去查。”殷予沉着脸,解毒不容易,验毒却不难。
“不用查了。”小林氏擦拭着眼角,“是太后。”
殷予面色凝重地看向自己这位岳母,心中隐隐不满于她此时出现刺激了魏元音,更不满她一声不吭丢下女儿许久,但还保存着三分尊重:“您可知道,您这样说意味着什么?”
小林氏自嘲一笑:“林家究竟怎样冷血薄情你方才也听到了,如此赶尽杀绝,也因着我知晓了一桩旧事,这桩旧事让她们坐立不安。”
“太后已是人上人,何苦对阿音动如此杀心。”
“我这些年蛰伏不出,便是想让她安心。可阿音出嫁,我却不能不来,想必刚进盛安便引起了注意。她担心我将事情告诉了阿音,更怕阿音嫁给你,她会一无所有。”
殷予知晓小林氏还有所避讳不肯全部摊开,他也没有心思追问,干脆起身:“我这就进宫。”
第六十七章
林太后一如往昔的慈眉善目。
殷予冷着脸看她,恨自己怎么没能早发现这位太后娘娘层层的警惕心下面竟然是一副歹毒的心肠。
林太后缓缓睁开眼睛, 却不看他, 目光定在站在一旁的小林氏身上。
“你自小聪敏无双,打你死讯传来时我便不相信, 林家才名动盛安的二姑娘会轻易殉情。”
小林氏扯出一抹冷笑:“我早已不是林家人。”
“魏元音的性子, 倒是随了你。”林太后仿佛在说着再平常不过的家常话。
“你竟然还敢提音音。”小林氏登时红了眼睛, “音音如何敬重你的, 我都知晓,可你竟然对她下那样的毒手。”
林太后漫不经心地撇了撇茶叶:“她执意要嫁给殷予, 这是她的命。”
“倘若殷予不是摄政王, 又或者她不嫁给殷予, 哀家自然会一如既往的疼爱她。”
“本王竟不知何德何能, 竟让太后娘娘忌惮至此。”
林太后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放:“你在背地里调查成安王的事情,真当哀家不知?”
殷予眉头紧皱。
他早便发现,所有的线索后面都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控, 轻而易举就能把他刚找到的方向抹去。
“你容不得成安王, 哀家自然也容不得你。”
“太后娘娘想扶持成安王上位?承晖当如何自处。”小林氏冷笑。
“承晖是庭轩的亲叔父, 而且他玩物丧志,万朝文武都清楚,便是庭轩上位, 也不会容不下他。”
“太后娘娘。”小林氏往前迈了一步,“您容不下摄政王的理由, 怕不是这样吧,你害怕会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