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自己被苟团长咬住,前进不得,后退不得,给他留了个烂摊子。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再想细问,运城的电话线路也断了。”
军官指着城外虚影处的方向,对陆沅君道。
“不过太太您放心,我已经安排了队伍从侧翼和后方包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运城脚下,也就只有苟团长可以做到。”
军官给陆沅君介绍着眼下的局势,李副官是给他撂下了一个烂摊子,就不代表他收拾不了。让陆沅君听听自己的计划也好,今天赢了以后,希望太太能在少帅跟前美言几句。
“苟团长再怎么背着建康政府扩充队伍,撑死了也就万把人。拖住李副官的有五千余,来运城这里的最多就几千人,运城易守难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军官言语之间满是自信,凭他跟在少帅身边征战的经历来看,苟团长实在不足为惧。少帅的屋子里头挂着一张地图,上头勾勾画画有许多假想敌。
陆司令没死的时候,已经把闺女许给了封西云,少帅仍旧没有把陆司令从假想敌的位置移下来,操心陆司令会不会把说出去的话咽回去,带兵打过来。
少帅的地图上可没标过苟团长,因着苟团长那点兵力,实在是不足为惧。
听了军官的解释,陆沅君跳动的右眼皮仍旧没有停歇,她死死的看着视野中模糊的人影,统一颜色的军装将他们交织连接在一处,分不清个体。
望山跑死马,陆沅君在朝阳初升的时候就看见了苟团长的队伍,可到了晌午烈日当空的时候,模糊成了一片的人影好似仍旧停留在原来的位置,并没有向前挪移多少。
倒是从队伍之中分出了一队骑兵来,在午饭过后两个钟头,清晰的出现在了望远镜里。
军官本想让司机带着陆沅君去南春坊的租界里躲一躲,谁知道陆沅君把消息送给了李勋来之后,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也站在百年前就建造好的城墙上,和忙碌着架枪炮的士兵们站在一处。
“秃头,黄牙,那是苟团长?”
陆沅君看着望远镜里处出现的人,骑在马上昂首挺胸,耀武扬威,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由得就和报纸上描述的苟团长联系在了一起。
军官安顿完了手底下的兵,也拿着望远镜观测起来。
“对,就是他!”
苟团长人如其名,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模样也长得不怎么地。不过有一点,对于苟团长这样抽烟土的人,他似乎身子要比别人结实一些,不仅没有瘦成皮包骨,还很是臃肿。
肚子将军装在腹部的扣子顶起,仿佛只要他身下的马跑到快一些,扣子便要裹不住赘肉,和衣裳分离了。
“他们怎么还敢靠近?”
陆沅君的问题不少,耳边架枪的声音不断,苟团长就不怕挨了枪子儿?
“射程不够,我手底下的神枪手,也只能在三五百米里保证射中,再远了不成。”
城门楼子上也不能架炮,苟团长可以说是有恃无恐,根本无需畏惧。
陆沅君撇撇嘴,望远镜里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她瞧见跟在苟团长身边的,还有一个人很是扎眼。
东洋布做的新军装,苟团长手底下的人手一套,齐刷刷的精神的很。
但骑马跟在苟团长身边儿这个人呢,瞧动作有些滞缓,并没有小伙子们的敏捷。骑马的姿势看起来别扭的很,非要找个词来形容的话,几乎就是笨拙。
他虽然和苟团长并驾齐驱,却也十分勉强,不一会儿就会被甩到后头。每次被甩到后头呢,他又会两腿夹紧马腹,或是用鞭子在马背上抽一下。
憋着口气一样不甘人后,非得追上来不可。
“晋地人走西口,去口外谋生。苟团长口外人,说是给归化新城的旗人放马的,皇帝一下台,旗人就不行了。这位苟团长就革了旗人的命,把旗人的马匹和银钱抢了,自己拉了队伍。”
军官给陆沅君介绍着这位苟团长,事实上如果仔细看的话,苟团长的眉眼跟汉人长得似乎有些许不同。
颧骨高,两眼的间距也更宽,眉毛的颜色淡的很,脸圆圆的没有多少棱角。恐怕口外出生的苟团长身上有些草原上的血液,不是个纯粹的汉人。
“飞机,骑兵,他手底下就着两样拿得出手。”
能以一个团在陆司令和封西云之间苟延残喘,苟团长也有杀手锏。
不过军官挪移了望远镜的方向,数了数正往运城来的一队骑兵,人数不算多,百来人的样子。
马蹄落下又抬起,在平坦的原野上溅起了尘埃无数。尘土似浓烟一般四射开来,骑兵走过以后,仍旧在身后拖了一道很长的影子。
在尘埃的作用下,百来的人队伍,竟也有了几分壮观的模样。
骑兵的速度很快,苟团长从口外来,会相马会掉马。他给骑兵选的马,都是从草原上运来的。平日里喂的精细,每每要打仗的时候,都会提前吊几天。
把平日里马积攒下的赘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