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没什么!”连唤数声,田月琳这才回过神来,“我只是在想,咱们找了这么久仍然一无所获,是不是根本就是在白废力气,假如那妖女早就离开了襄阳城,我们就算再找一百年也抓不到她呀!我真不明白,花姨怎么就这么肯定那妖女还在城里?”吴朔沉吟道:“我早就有此想法,只是不敢说出来,宫主的脾气你也知道,她认定的事,没有人能动摇半分,别说那妖女可能早就逃离了襄阳,就算她尚在城中,这样的通都大邑,人海茫茫,却到哪里去寻?唉,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怕只怕最后抓不到那妖女,宫主无处宣泄怨气,会迁怒到你我身上。”田月琳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默然半晌,这才吃吃地道:“不……不会吧?花姨不是那种蛮不讲理,是非不分的人啊!”吴朔见她害怕得紧,连忙软语安抚道:“对对,宫主应该不会那样的,她毕竟还是通达事理的!只是……唉……”田月琳见他吞吞吐吐,不禁疑惑道:“只是什么?你叹气做什么?”吴朔好不容易挤出一丝苦笑,涩声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你年纪太小,很多事还不懂,所谓人心难测啊。我从小在移花宫长大,对宫主那是再了解不过了,她固然是个好人,可自从少宫主卧病在床后,她的脾气就一天坏过一天,性格也愈趋古怪,经常是喜怒难测,就像上次为夺灵药贸然袭击全真派,搞得宫中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不正是因为她关心则乱,行事不慎吗?”田月琳不明白吴朔今天怎么会突然多愁善感起来,而且说话也不似平日那般心平气和,讲起移花宫主花解语来更全无敬意,她不敢接口,只得唯唯否否,敷衍了事,吴朔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轻叹一口气,又道:
“虽说近年来少宫主的身子好了点,宫主的性情也有所改善,但是一碰到有关她儿子的问题,她还是会立马方寸大乱,进退失据!好比绛仙那个妖女盗走了火云丹,现在就成了宫主心中顶顶重要的大事!一个处理不善,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我也就罢了,生是移花宫的人,死是移花宫的鬼,可我不明白你是天山派门下,怎么对宫主的事儿也这么上心啊?”田月琳微笑道:“因为我师父和花姨是至交,以前花姨为了给少宫主配药,常来天山走动,寻找千年雪莲和碧玉灵芝,那时我还很小,花姨就抱着我四处游玩,还指点我武功,你说,花姨这样待我,她的事儿我能置之度外吗?”吴朔恍然道:“哦,原来你与宫主间还有这么一段渊源,我本以为宫主只是认识你而已,想不到你们俩的感情还挺深的!”说完又不禁长叹一口气:“只是时移事易,宫主这些年来变得厉害,也许已不再像当年那样疼你爱你了!”田月琳听他言语,似乎句句在理,但总感觉十分古怪,至于怪在哪里倒又说上不来,她年纪尚小,阅历不足,心地纯善有余,却孰乏机变,待人接物更是不够圆滑老练,因此想来想去也不得其解。按理说,吴朔年轻有为,武功高强,是移花宫中的得力干将,更是宫主甚为倚重的心腹,任谁对花解语抱有不满,吴朔都似乎不该有何怨言,相反应该尽力支持和维护宫主的权威,可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吴朔不单满腹牢骚,还像心怀莫大的愤懑和不平?
“琳妹,这些天你也累坏了,不如……不如你先睡一下吧!”吴朔似也觉得自己有点说过了头,赶紧岔开话题。
“哦,不用了,我坐一会儿,休息一下就好了!恩……另外……那个,你能不能别再琳妹琳妹的叫我了?怪难听的!”田月琳微低螓首,细声道。
“琳妹!你……你为什么这样说?”吴朔万分错愕,随即激动地道:“为兄虚长你几岁,称呼一声琳妹,有何不可?再说……再说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是百依百顺,殷勤备至,你困了饿了,我比你还难受,恨不能以己代之。今天我之所以对宫主诸多抱怨,就是因为她把搜捕邪教妖女这么危险繁重的任务指派给你,这一切一切,难道你都感觉不到吗?我对你的心意,难道……难道你也不明白吗?”田月琳心头剧震,大吃一惊,吴朔的一番话说得她脑子都懵了,她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何曾听过这等大胆露骨的表白,顿时手足无措,吃吃道:“吴……吴大哥,你……你今天是怎么啦?说的话怎么……怎么都这么奇怪?我……我听不懂!”吴朔见自己的良苦用心对方毫不领情,不禁悲愤难当,再也无法保持优雅的风度,一跃而起,伸手握住田月琳的纤纤柔荑,涩声道:“你……你真的不明白?真的不懂吗?”田月琳惊声尖叫,怒叱道:“你想干嘛?快松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也不想明白!你若再这样无礼的话,我就……我就把这儿的事告诉花姨,让她惩治你!”“哈哈哈……”吴朔仰天狂笑,脸上早已无复温文尔雅,继之而起的是狰狞可怖的怒色,眼中也渐有癫狂之意,他收紧十指,厉声道:“我就是不放手,就是要无礼,你能怎么样?你以为我怕花解语,想拿她来压我?哼,那个烂货!老子知道她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被人玩过就扔的残花败柳么!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平日里做威做福,颐指气使,老子忍气吞声,为她做牛做马,到头来还整天担惊受怕,这么个臭婊子,老子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还说什么惩治我?你等着吧,很快她会落在我的手里,到时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的惩治,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