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鱼馆,点了一份超大份的酸菜鱼,还有几个小菜,围着坐了。气氛有点尴尬,还是俞北平开的口:“离开北京后,就一直在鹿江吗?”
杨述点点头,夹一块鱼肉吃:“给我义父做事情。”
“宁愿仰人鼻息,助纣为虐,也不愿意呆在兄长和父亲身边?”俞北平向来老道,一句话就如利刃,刺得杨述说不出话来。
论段位,做弟弟的还是逊色一筹。
杨述苦笑,看向他:“哥,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真的太……”
“有些话,我只对自己人说。”
确实是这个道理,杨述想了想,点点头,只能苦笑:“你说的挺对的。”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俞北平又问他。
杨述说:“哥,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好吗?”
“你觉得我咄咄逼人吗?”
话题就这么陷入了僵局。
杨述就那么看着俞北平,有很久很久,像是试探,像是审度,也像是较量。俞北平也由着他看,谁也不让谁,平静中透着汹涌的暗潮。
汤子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匆匆吃了两口就拉着俞北平出了这儿。
“你跟他多废话什么?”她向来是心直口快的。
俞北平说:“其实他有时候跟我很像。”
汤子期没明白他的意思。
俞北平侧头,对她笑了笑:“吃软不吃硬。有些道理,还是要多说说,免得他真的走上歧路。怎么说,都是我亲弟弟,是不?”
汤子期汗颜:“你刚刚那是讲道理?我怎么觉得,你俩都要打起来了啊。”
俞北平也是苦笑。
两人性格相近,而这个弟弟,一直以来都对他怀有敌意。而且——俞北平看了看汤子期,欲言又止。
汤子期一头雾水,问他:“怎么了?”
俞北平叹气,挺无奈的模样:“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什么意思?”
俞北平说:“他喜欢你。你自己看不出来嘛?”
汤子期如遭雷击,一脸难以置信。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会儿,她咽了咽口水:“瞎他妈胡说八道什么呢?”
俞北平也不生气,笑笑说:“他要是不喜欢你,能跟我撕这么久。以前虽然讨厌我,好歹能维持表面的平和。现在呢,针尖都藏在眼睛里,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
“那得问问您老对他做什么了呀。您俞六少一直都是唯我独尊的,正常男人,谁受得了您啊。”何况两人还是亲兄弟,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天生就是竞争者。杨述因为和他较劲,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哪里可能是真的喜欢她。
俞北平说:“你太年轻了子期。不如我们打个赌,我赌他喜欢你,对你有非分之想。”
俞北平什么样的人?
很多时候,汤子期揣测不到他的想法,只觉得他说话冷嘲热讽话里带话,她拼命想猜,结果只是徒劳,给自己招来一肚子闷气。
可又爱他爱得这样深沉。
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
仔细一想,一个女人如果对男人崇拜,就会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
“想什么呢?”俞北平拍拍她脑袋。
“想您的话啊。”她仰起脑袋怼他,“话里总是藏着话,吾等凡人听不懂啊。”
俞北平揉她的脑袋,又给扣住,往身边带,汤子期一骨碌往旁边逃了,谁知,又被他疾追两步捞回来,扣着脑袋往住处走。
“干嘛啊你,放开!”
俞北平笑:“太不老实了,小东西,回去收拾你。”
“你混蛋!”
“骂点儿别的呗。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你别岔开话题,凭什么说杨述喜欢我?”
“你真这么蠢,看不出来?”
“他只是想跟你作对,想抢你‘老婆’,重点在于‘你老婆’,而不是我。你懂不懂?”她也是急了,居然就这么吼出来了。
俞北平听了就笑了,点点头:“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
“有道理吧?”
俞北平说:“只是说有那么几分道理,不代表完全有道理。”
汤子期气结。
这什么人啊?
……
杨述这件事,汤子期本来是不放在眼里的,直到这个礼拜天下午发生的一件奇葩事儿。那天她下了班,刚刚结束工作,迎面而来一辆红色的跑车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边路本来就不是很宽,这么一挡,人行道都上不了了,汤子期只能停下来,眼睁睁看着车门打开,跨下来一双同样红色的高跟鞋。
鲜艳、刺眼。
女人和女人,难免比较。汤子期也是一个攻击性比较强的女生,看到和自己一样优秀的,神经就会不自然紧绷。
女人跟女人比,无非就是脸蛋、身材、金钱、地位。
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对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