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冯蕲州微怔,就见到冯乔带着衾九从门外走了进来。
冯乔目光冷沉的看着那画像,寒声道:“那日孙嬷嬷将玉葫取下,便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她收了别人三千两银子,将这假的玉葫送去了宝月楼,防备着我们有朝一日去赎回,而那真的玉葫,却早就已经被人带走。”
“如今宝月楼中被人买走的玉葫,只是个鱼目混珠的东西,真正的玉葫早就下落不明了。”
冯蕲州闻言皱眉看着冯乔,只觉得她神色有些不对。
玉葫丢失,他也焦急,那是妻子留给女儿的遗物,是他们父女对亡妻的念想,他必会想办法追回。
可是冯乔此时的语气却太过冷寒,而且她说话时更是好像意有所指,不仅仅只是在说那螣蛇玉葫而已,更像是在暗指什么别的东西。
“卿卿,你怎么了,若是因为玉葫,你不必伤心,爹爹必会想办法替你寻回来。”
“不是玉葫。”
冯乔抬头看着冯蕲州:“爹爹,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冯蕲州听着冯乔语气生硬,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一般,那双眼里也盛满了戾气。
这种戾气,就连当初冯乔提起那如梦一样的上一世时,提起她曾经遭受过的折磨时候,也不曾有过。
冯蕲州眼色暗沉了几分,扭头看了眼左越和衾九,沉声道:“你们先出去。”
“是,二爷。”
左越和衾九对视了一眼,都是行了个礼退出了书房。
等出到门外,左越关门时看到冯乔挺的笔直的背影,低声道:“衾姑娘,小姐这是怎么了?”
之前在柴房的时候,小姐和二爷还好好的,二爷如往常一样宠着小姐,小姐甚至还抱着二爷的胳膊撒娇。
怎么一转眼,两人之间却像是生了隔阂,气氛冷硬僵持不说,连说话都打着机锋,就好像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衾九抿抿嘴神色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想知道?”
左越连连点头。
“去问二爷。”
左越神情一僵。
“你若不敢,我替你问。”
“别…衾姑娘,衾姐姐,我不想知道了。”
左越被衾九凉飕飕的话说的猛得打了个寒噤,哀怨的看了衾九一眼。
衾九冷哼了一声,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身后的房间,想起之前孙嬷嬷说的那些话语,还有冯乔那奇怪的反应,她不由柳眉轻皱,束手站在一旁。
房中。
等到房门关上,只剩下他们父女之后,冯蕲州才看着有些不对劲的皱眉问道:“卿卿,你怎么了,可是孙嬷嬷说了什么?”
“她说了很多,有关爹爹的,娘亲的,还有祖母的……爹爹想知道什么?”
冯蕲州皱眉,看着冷漠的闺女,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说,我只是让爹爹告诉我,娘亲到底是什么身份。”
冯蕲州冷不防的听到冯乔如此问话,心中一震,脸上差点露出惊愕之色。
他佯装低头整理衣摆,然后走到冯乔身旁坐下之后,面上不动声色的说道:“还能有什么身份,你娘亲不过是个普通富商家的女儿,当年我前去南地办差之时,对她一见钟情……”
“所以您便不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外迎娶了娘亲,甚至毁了京中本已定下的婚约,而她父母,她的亲族,却又那么巧合的都死在了劫匪手里,无一活口?”
“爹爹,南地虽然不如京中太平,可却远没有到数人被杀,却无人问询的地步。”
“当年程家之人身亡之后,官府可有备案?”
“娘亲嫁于你之时,你们可有婚书?”
“祖父母一家遇害之后,程氏一族难道便自此灭绝便再无亲戚,爹爹官居三品,手掌大权,这么多年居然从无程家之人前来攀附甚至亲近,更无人提起过娘亲的族亲……”
“爹爹,你真拿我当孩子哄吗?”
冯乔直直的看着冯蕲州,眼底有难过也有怀疑,甚至于还有一丝茫然。
对自己,对娘亲,对过往……
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蒙上了一层迷雾,所有的真相都被重重迷雾封堵锁在一扇大门之后,而打开这一切的关键,就在冯蕲州身上。
可是冯蕲州不愿意告诉她,他明知道她曾经历过什么,明知道她懂得抉择,他却还把她当个孩子来哄。
冯蕲州看着冯乔的样子,听着她话语里的诘问,脸色低沉下来。
他眼中头一次没了溺爱和温和,而是就那般看着冯乔问道:“卿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是在怀疑爹爹,还是在怀疑你娘亲,你到底知道了什么,让你如此逼问爹爹?”
冯乔眼底含泪,低声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知道,娘亲到底是什么人,而我又到底是谁?!”
“爹爹可知道,娘亲死后便有人开始对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