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郭家母女和冯乔落到那妇人的下场,恐怕京中真得翻了天不可。
柳老夫人听着郑国公说着白日那场暴动,几乎能想象得到当时的场面,她历经世事,远比旁人要知道的多的多,那些后宅妇人怎能体会到当人饿到了极致,被逼到一无所有,再也没有后路可退的时候会有多疯狂。
那种绝望,痛苦,即使是死也要拉着人一起下地狱的阴狠,她曾经亲身体验过那种如梦魇般终生忘不掉的疯狂。
就像当年的那个孩子,明明纤细荏弱,明明心软的一塌糊涂,明明最害怕血腥,可是却能死死咬着她的手腕,满眼戾气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朝着她厉声嘶喊。
——-你们会遭报应的,柳净仪,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我不会放过你们,地狱轮回,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
手腕上仿佛被什么人用力撕咬,肉被生生撕扯下来,疼得钻心蚀骨。
柳老夫人眼前浮现寺中冯乔蒙着面纱,眉眼弯弯的的模样,心神晃动之间忍不住伸手握住手腕,嘴里闷哼出声,她脸上苍白的吓人,嘴唇紧咬之间额头上浮出一层冷汗,就像是在忍受着什么极致的痛苦一样,身形摇摇欲坠。
“母亲?!”
“祖母,您怎么了?!”
郑国公和温禄弦都是吓了一跳,两人连忙上前伸手去扶柳老夫人,而温禄弦更是以为柳老夫人不小心伤到了哪里,神色焦急的去看柳老夫人的手腕。
他握着柳老夫人的手时,只觉得她手上的温度凉的让人心惊,他强忍着不适伸手掀开柳老夫人衣袖时,就发现那常年笼罩在衣袖下面,因为年纪已经有些干瘪的手腕附近骇人无比。
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一样,靠近内侧的地方生生的少了些肉,肌肤打着褶皱凹陷下去之时,几乎只有一层皮附在骨头上,瘦的吓人,一道伤疤至手腕处蔓延而上,一直攀至了衣袖里,而就伤疤附近,还有两个深到仿佛拿刀刻上去的牙印。
牙口开合不大,却仿佛耗尽了一身力气,深深凹陷下去的齿印能让想象到,当初被咬时鲜血淋漓。
“祖母?”
温禄弦满脸震惊的看着柳老夫人,手指落在那牙印上时,似乎是被眼前所看到的东西惊到。
柳老夫人见到温禄弦的目光落在那些咬痕上时,脸色更加白了几分,她连忙用力挥开温禄弦的手,扯下袖子掩住手腕上的伤痕,却依旧觉得那里如同火烧般刺疼。
温禄弦看着神色不对的柳老夫人,眼中满是沉凝之色。
是谁这么狠,居然能生生的将她手腕上的肉都咬了下来,那伤势一看便不是最近才有的,少说已经存在了数年,可这么多年过去,牙印伤痕还那般清晰,足可以想见当初那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来咬。
到底谁跟柳老夫人有这么大的仇恨,居然能生生将人咬成这个样子?
第151章 训子
“祖母,那些伤痕…”
“野兽咬的。”
柳老夫人几乎不等温禄弦说完,就径直说道。
温禄弦微张着嘴,那怎么可能是野兽咬的,那齿印明明是人才能留下的…
他想要开口询问,却被郑国公瞪了一眼:“行了,没听到你祖母说的吗,那是野兽咬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祖母的事情,不准多问,倒是你,温禄弦,你这次简直太叫我失望了!”
郑国公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温禄弦的话,抬头看着温禄弦时,眼底满是失望和冷沉之色:“你可知道为了你一时冲动,你祖母年迈却还要为你奔波,为了你的鲁莽,让得整个温家都要因你出面,去亲自面对郑家。”
“一个郑三郎而已,就能让你如此失了分寸,这般不计后果,我诺大的郑国公府怎敢交到你这种愚蠢之人手中?!”
温禄弦紧握着拳头,被郑国公几句话说的满面苍白,他忍不住抬头:“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是那郑家不仁在先,那郑覃根本不配当聆思的良人…”
“啪!”
“你给我闭嘴!”
郑国公直接拿起身旁原本堆在马车上的书册,直接就朝着温禄弦身上扔了过去。
那些书册哗啦落地,不少都被撕扯了开来,发出不小的声音。
马车外的随从听到车内郑国公的厉喝声,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走快了一些,而原本紧随在身后的侍卫则是后退了几步,将不远处郑家的马车隔离了开来,两家马车的距离拉开到听不到这边的低喝声。
“聆思聆思,你眼中除了个郭聆思,还记得什么?我温家的隐忍,郑国公府的安危,你从小到大所肩负的责任,你都忘得一干二净,满心满眼都只剩下个郭聆思,被她冲昏了脑子?!”
郑国公怒声道:“先不说郭家愿不愿意让郭聆思与你一起,就你所做之事,又哪有半点能入郭崇真的眼睛,只是个郑家三郎而已,你本有千百种办法能够对付他,哪怕是出了济云寺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