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了出去,等着整个房中只剩下她一人之后,她才将手里早已经被汗浸湿的那个红布包取了出来。
她将那布包打开,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生辰八字,发现看年岁比她还要大上几岁,但是却并不是她知道的人。
她入了郑国公府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在府中见过这么一个人,而且这些年里她也从来没有见过柳净仪曾经跟这般年岁的人特别亲近过,也未曾听她和府中之人提起过有关的事情。
吴氏看着那符文纸有些走神,半晌后才小心翼翼的将其包了回去,放在一旁,然后低头看着柳净仪交给她的那封信。
自从那日柳净仪说过要舍弃了吴家保温家之后,吴氏对她便再不像以前那般信任,虽然她知道柳净仪定然是真的想要求她父亲和大哥帮助温正宏,但是她同样怕柳净仪设了什么陷阱,来让她大哥他们和吴家来替温家受难。
吴氏轻咬着嘴唇沉吟了片刻,正想要伸手将信拆开来,看看柳净仪到底在里面说了些什么的时候,门外就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夫人,夫人……”
吴氏手一抖,险些扯破了信封,她连忙放下信走到门前,打开门后就见到自己的贴身丫鬟站在门外:“我不是说过吗,我要休息不许来打扰我?”
那丫鬟连忙说道:“不是,是冯姑娘那头,方才那边遣了人过来,说她肚子疼…”
冯妍虽然入了郑国公府,但是柳净仪却不许温禄弦娶她,甚至于连姨娘的位分都不许给,而吴氏虽然看重她肚子里那个孩子,甚至于为了那个孩子之前一直跟着柳净仪对着干,但是她心底里却也觉得冯妍一个罪臣的女儿配不上她家儿子,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随了柳净仪的意思。
如今冯妍虽然住在郑国公府后宅,怀着郑国公府的子嗣,却没有名分,府中上下的人也只是唤她一声冯姑娘。
“怎么又肚子疼了,前几日不是才请过大夫吗?!”
吴氏对于冯妍三天两头就嚷嚷着肚子不舒服的事情颇有微辞,嘴里低声抱怨了一句,可是脚下却还是朝着冯妍住着的那边走去,一边对着身边的丫鬟说道:“有没有让张大夫给她把过脉?”
“已经去请了,张大夫正在她房里。”
吴氏急冲冲的带着丫鬟去了冯妍住的地方,一踏入房间之后,就见着里面花白胡子的老大夫正好给冯妍把了脉收拾东西,吴氏急声问道:“张大夫,我孙儿怎么样?”
张大夫听着吴氏的话,见她半句没有提起斜靠在床头的冯妍,只紧张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尽管是早就见识过后宅阴私事情的他也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不过他收了郑国公府的银子,况且眼下郑国公府也陷入了麻烦之中,若不是看在他们给的银子真的很多,他才不会前来看诊。
“夫人放心吧,胎儿没事,只是因为这位姑娘思虑过重才会导致不适罢了,我替这位姑娘开副安胎药,只要煎服了之后便无碍了。”
吴氏这才放下心来,这才让人送了大夫出去,等人走后她就直接扭头就对着冯妍皱眉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你说老夫人为难你,我便让人把你接到我这里来,亲自照顾你,如今你身边都是我的人,又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需要你胡思乱想?”
冯妍肚子已经隆了起来,此时半靠在床上有些可怜的说道:“夫人,我…我只是担心禄弦……”
吴氏听到冯妍提到温禄弦的名字,眼底顿时浮现抹戾气,要不是冯妍,弦儿怎么会一直不肯归府在外与她厮混,要不是她不知节制勾引弦儿,她儿子怎么会年纪轻轻便伤了身子,落到如今只能凭着冯妍腹中这孩子绵延香火的地步?!
吴氏眼底带着怒意,可目光触及冯妍已经凸起的腹部,到底是没有骂出声来。
“弦儿如今被她祖母禁足在祠堂,连我也见不到他,你也知道老夫人还在气着你们的事情,只要你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老夫人定会对你回心转意,我郑国公府也亏不了你。”
冯妍听着吴氏的话,手指用力抓紧了褥子,脸上却是泫然若泣,像是受尽了委屈。
吴氏先前见着她这样子还会安慰她几句,可是如今府中的事情已经让她焦头烂额,再加上刚发现了柳老夫人那小佛堂里长明灯下的“秘密”,还要忧心着被大理寺带走的温正宏,再加上吴家的事情,她哪还有心思来哄着冯妍。
“你好生歇着,眼下外边天气热,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出去了,省得伤了身子。”说完她扭头对着旁边的丫鬟吩咐道:“你们几个好生照顾姑娘,平日里都警醒着,若是姑娘有什么事情,我定饶不了你们。”
那几个丫鬟连忙屈膝齐声道:“奴婢明白。”
吴氏随口跟冯妍说了几句话后,就直接转身离开,而等她走后,冯妍脸上那委屈之色才淡了下去,换之全是愤恨。
什么等她生了孩子,那姓柳的老虔婆就会回心转意。
什么等她生了孩子,他们郑国公府不会亏待了她。
这女人真当将她困在后宅之中,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