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御史指责齐家不宁,冒着被天下之人众口悠悠说其不孝的风险,态度强硬的搬去了五道巷,几乎和冯府中人决裂。
如此爱女如命的冯蕲州,先不说他们往日无仇,就算他真有原因要设局害他,又怎会让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参与其中?
更何况那时他奉命前往临安,原定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只是临时遇到大雨,原定路线山路崩塌,他们才会改道虎踞山,而在破庙暂歇更是临时决定。
此间种种,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未卜先知提前预料,又怎么会那般巧合,让一个才不过十岁大的孩子留在那里,引他入局?
当时他在破庙外看的清楚,那些灾民饿到极致,想以冯乔为食,而冯乔病重之态绝非假象。
那般险境,怎可能是提前布置好的事情?
如果当时冯乔没有醒来,如果她没有手段狠辣,凭着一股戾气杀了那最先动手的难民,震慑住了其他人,她早就被那些饿极之人投入巨鼎烹食啃噬,又怎能还有命在?
萧闵远满眼阴鸷的看着眼前如花娇嫩,笑起来干净异常,却心思狠毒的冯乔,一字一句的寒声道:“冯家四娘,你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你我萍水相逢,你知我心思,明我处境,不愿相助也罢,为何要那般设计于我,坏我大事,让我在临安险些丧命?!”
冯乔扬眉:“王爷此话何意,我何时害过王爷?”
“还敢狡辩?!”
萧闵远怒极上前。
衾九见状就想动手,却被柳西等人围起来逼退开来。
萧闵远一把抓着冯乔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前,双眼如利刃直刺她眼底。
“如果不是你突然刺破我身份,提起临安之事,我怎会被你所引?”
“如果不是你说曹佢欲破奉县,用邱氏族人威逼邱鹏程,引我前去邱氏一族老宅,我又怎会撞破邱鹏程的秘密,逼得他投向曹佢,让他在临安设局,险些害我毙命?!”
“冯四,我萧闵远虽不是良善之人,可我却从未害你。”
“你我之间从无过往,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冯乔年岁尚幼,身形也不高,被萧闵远如此一拉扯,整个险些撞在他身前。
她极力稳住身子,只觉得手腕上那只大手犹如铁钳,几乎要将她手腕都捏断似得。
她并没有试图挣脱那手,反而看着怒道极致的萧闵远,突然就那么轻笑了起来,笑得萧闵远怒气如火上浇油,险些要烧毁理智。
“王爷此言未免也太过奇怪,那一日在破庙之中,王爷赐我一碗热汤,我心存感激,见王爷行色匆匆,眉宇微皱之间似有忧愁之色,再加上我刚从临安落难归来,所以才会将临安近况告知王爷,又怎会存心加害于你。”
“我当时点破殿下身份,劝你行事谨慎,护你周全是假?”
“我说临安官仓已空,邱鹏程只是担心赈灾不及被朝廷问罪,并无无意造反是假?”
“我不过是感谢王爷那一碗热汤,所以才以实情告知,桩桩件件均无虚假,当时王爷身边贵仆也在,想必他也是亲耳听到小女所言之事,小女从未说过半句虚假之言诓骗王爷,王爷如今怎得毫无缘由就怪我害你?”
“砌词狡辩!”
冯乔笑了笑,那双明媚大眼之中满脸无辜。
“我何时狡辩?”
“王爷贵为皇子,冯乔善意提醒不过是想要与你交好,又怎敢故意害你。那一日在破庙之中,又并非只有你我二人,王爷若不信,大可问问你家仆从,甚至问问当日在庙中难民,冯乔当时可曾说过半个字,欲对王爷不利?”
“况且王爷行事自有章程,行军之事自有军中将领辅佐,再不济还有身边仆从。冯乔何德何能,区区数语便能左右王爷行事,王爷可莫要冤枉了我。”
柳西被脸皮一抖,听到冯乔左一句贵仆又一句仆从,恨不能钻进土里。
萧闵远气的脸色铁青,被冯乔寥寥数语说的一句都不能反驳。
那天夜里,冯乔的确是点破了他穿着打扮上的不对,看似是在帮他;
她说起临安之事时,也只是说了邱鹏程的为人,说临安官仓已空,说邱鹏程此人无意造反,说不必大动干戈就可以用计收拢……
她所说的的那些句句都是实话,甚至于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她是在帮他,可是他却正就是被她这看似帮他的举动一步步引诱着,就那么毫无知觉的一脚踏进了那环环紧扣,甚至于想要害他性命的陷阱里。
第068章 诡辩
萧闵远满眼杀气,寒声道:
“你口口声声说你未曾害我,那奉县呢?冯四,你刻意诱我前去奉县,撞破裘兰九之事,逼反邱鹏程,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王爷这话就奇怪了。”
冯乔闻言微侧着头满脸不解。
“我只是听那些灾民说,曹佢有意围攻奉县,取邱氏族人逼邱鹏程投诚,所以才告知王爷,让王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