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的人,
门外的人。
如此相近的距离却代表着完全不同的意义,这就是空间的魅力。
站在门外,尼露的目光聚集在高昂的紫绮木打造的房门上,木料的香味在鼻尖絮绕,这种在历史的发酵下散发出的味道是无法拒绝的,让人情不自禁的沉醉。
轻轻的将手放在门上,微凉的感觉有着木质特有的触感,一道微不可觉的光芒在尼露手背上闪过,一丝微风从门缝中钻过,灵动的风精会将声音带回尼露的耳边。
屏住呼吸静听,仿佛时间被凝固的空间中,声音都会变的迟钝。潜伏在魔素中的风精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它迅速的在房间中转个一圈。
带回尼露耳边的是隐隐刺耳的噪音声,有些像砂石打磨着琉璃发出的声响,在这其中还有柴火炸裂的轻微声响。这些都不太重要,在传回尼露耳边的声音中有一道忽隐忽现的呼吸声,这说明至少这扇门后最少有一个人存在。
尼露静静的听着,她有着足够的耐心来等待房间中的人会给自己带来如何的惊喜。而且她相信,这份等待不会太远。
等待片刻后,房间内的人开口了。
“在那之后过了一整天,你带给我的计划就是让我像个蠢货一样去关注那些微不足道的家伙到底死了没死吗?”
房门中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仿佛雷鼓声嗡动的声音即使不刻意探听也可以清晰的在门外听到,这种比起喉咙更注重用胸腔带动话音的声线可以很容易在脑海中描绘出一个壮阔的身影,看来这座城镇的城主大人在外表上还是很可靠的。
【这是个意外,相信我,我也很讨厌那些意外。】
“意外?你所指的意外就是指两只看上去似乎从来没出过家门的小雏鸟吗?哦,那我们的意外实在太多了!”
明明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但是城主大人依旧做出回应,这种自顾自说的确会让那些女仆担心她们的城主大人精神问题。不过尼露并不觉得能够有条有序的回答的城主精神会出现问题,况且尼露或多或少可以感受到房内颇为异样的气息。
仔细的倾听着城主的回答,尼露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出完整的对话。
【事实证明她们并不是普通的雏鸟不是吗?不用太过焦躁,被火焰烧灼的心灵是无法对现状产生任何作用,况且在我们注意到那两个人的时候,她们就很难再产生威胁。只要稍微戒备着她们,无法看清现实的她们就会在自以为所谓的真实中撞的晕头转向。比起这些,我们现状该考虑的是如何将计划进行下去,事实上她们无意的行为的确给我们带来一些小麻烦。】
“我并不想让焦躁蒙蔽我的冷静,但是你该知道现在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她们想玩推理游戏然后会不会撞的头破血流我不在乎,你想要警戒她们随便你,但是别忘了收拾她们给我带来的麻烦,在我们的计划中那座古堡可不是用来观光的,可是现在却几十个人在那里转了一圈,然后连衣服都没破的跑回来了!”城主的声音蕴含着焦虑和怒火,从声音中便可以想象出一个雷打不动的身影,这样的人说话会如此情绪化,这证明某种与众不同的意味。
【这的确是个麻烦,不过相信我,那些愚昧的人们是不会耐住寂寞的,他们的勇敢到愚蠢的好奇心总会害死他们,这需要时间。】
“时间,又是时间!该死的,是你告诉我那个让人发疯的时限,现在你却又告诉我需要时间,然后让我像个蠢货一样在焦虑中傻坐在这里,等着那些卑贱的家伙闲不住再去送死!?”这一刻城主已经怒火重重,他嘶吼的声音感觉随时都会爆炸开来。
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焦急,所谓的时限又是什么?尼露颇为不解的摩挲着下巴,心中推测着。毫无疑问桑古城的城主大人无比期望着他的子民死去,可惜因为尼露和玛利亚的介入,那些讨伐团根本就没有和目标正面接触过,自然平安的归来了,这个结果让我们的城主大人十分不满。
那些讨伐团的人员是很普通的,他们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雇佣兵虽然和这座城镇格格不入,然而考虑到这些只是受到金币所吸引的鬣狗就没什么好奇怪的。重点不是讨伐团的成员问题,而是讨伐团的本身。斯洛德城主迫切希望一群人死去,看样子他期望这些人是死在吸血鬼的手中,并不是谁都可以,至少那些卫兵不在考虑范围中,否则一个城主并不需要为死去一些人而如此伤脑筋。事实就是如此,我们伟大的城主现在十分急切的想要把一些人送到吸血鬼的面前,前提是这些事不能和他自己扯上关系,至少表面上不能。
他准备做什么?想要给我们强大而又高贵的克鲁鲁小姐送上温暖与关怀?别开玩笑了,没人会认为一个城主会去在意一个吸血鬼的口粮问题,正如没有谁会想要和一头食人魔探讨关于它的择食倾向。
想不通,他想要做些什么?他的这种做法又和他真正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脑袋中出现一条条推论,然后又因为各种不确定因素而被抛弃。尼露揉了揉颇为发酸的眉头,暂时不去考虑这些令人头疼的事情,房屋内的对方才是最为吸引人的。
再次侧耳聆听,房屋中没有了对话的声音,只有那丝尖锐的噪音若有若无在耳边响起。或许是错觉,总觉得那股声音正在逐渐变的强烈。
“呲~呲呲……”
将耳朵稍微离开房门,尼露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