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陪他大笑,心中有点明白,为何荆轲会甘心为他卖命了。能名垂千古的人物,均非简单的人。
太子丹又把身旁诸人介绍他认识。其中印象特别深刻的有三个人。第一个是大夫冷亭,此君年在四十许间,样貌清瞿,一对长目闪动着智慧的光芒,身量高颀,只比项少龙矮上两寸许,手足特长,予人静如处子,动若脱兔的感觉,应是文武兼资的人物。接着是大将徐夷则,只听名字,当是徐夷乱的兄,三十来岁,五短身材,但头颅特大,骨骼粗横,是擅于徒手搏击者最顾忌的那种体型。兼之气度沉凝,使人不敢对他稍生轻忽之心。
另一个则是像太子丹般风度翩翩公子哥儿模样的尤之,介绍时燕丹尊之为先生,此人只比太子丹大上两三岁,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给人极佳的印像。但项少龙却看穿他是太子丹的首席智囊。
客气话后,太子丹把他引进大厅内。分宾坐下后,两名质素还胜吕不韦送出的燕国歌姬的美女,到来侍候各人,奉上香茗。随燕丹陪坐厅内的除刚才三人外,还有燕闯和燕军这两个应属燕国王族的将军,侍从都撤往厅外。项少龙呷了一口几句密话。”
太子丹微感愕然,挥退了两名美女后,诚恳地道:“这些都是燕丹绝对信任的人,项将军无论说的是什么事,都可以放心。”项少龙心中再赞太子丹用人勿疑的态度。在六对眼睛注视下,若无其事道:“我想杀死田单!”太子丹等无不骇然一震,目瞪口呆。只有尤之仍是那从容自若的态度。
项少龙盯着太子丹,细察他的反应。太子丹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与他对视了一会后,惊魂甫定地道:“将军有此意不足为奇,只是为何要特别来告诉我?”项少龙虎目环扫众人,缓缓道:“在解释之前,先让我项少龙把太子两次派徐夷乱偷袭小将的事一笔勾销,俾可衷诚作,不须互相隐瞒。”
这几句话更如石破天惊,连六人中最冷静的尤之亦禁不住露出震骇神情,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到此刻太子丹等当然知道董匡和项少龙二而为一,是同一个人了。双方间笼罩着一种奇异的气氛。好一会后,燕丹一声长叹,站了起来一揖道:“项兄请勿怪燕丹,为了敝国,燕丹做了很多违心之事。”项少龙慌忙起身还礼,心庆没有挑错了人。假若太子丹矢口否认,他以后都不用理这个人了。
两人坐下后,气氛已大是不同。冷亭眼中闪过欣赏之色,点头道:“到这刻我才明白,为何将军能纵横赵魏,在秦又能与吕不韦分庭抗礼了。”尤之淡然道:“项将军知否要杀田单,实乃难比登天的事,且将军身为秦将,此事不无顾忌。”
项少龙知道他在试探自己的底细,若他只是想借燕人之手去除掉田单,自己则躲在背后,自然会教这六个人看不起他。说到底这仍是一宗交易,事成与否完全关乎利益的大少。项少龙微笑道:“现在李园和田单狼狈为奸,前者通过乃妹李嫣嫣,生下王储,若孝烈归天,李园这新上任的权贵,不得不借助齐人之力,对付在楚国根深蒂固的春申君;田单则要借助李园之力,拖着三晋,好让他能向邻邦拓展势力。故要对付田单,不得不把李园计算在内。至于秦国军方,除吕不韦外,我均有人脉疏通,各位可以放心。”
太子丹吁出一口长气道:“到现在燕丹才亲身体会到项兄的厉害,对各国形势洞察无遗。我不再说多余话,请问项兄如何解决楚人的问题。要知田单若与李园同行,实力大增,到楚境时又有双方大军接应,可说是无懈可击,我们纵有此心,恐怕亦难达致目的。”
项少龙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从容自若道:“李园的事,包在小将身上,我会教他在田猎之前,离秦返楚,破去两人联阵之势,李园乃天性自私的人,自顾不暇时,那还有空去理会自己的搭档。”
各人听得一头雾水。徐夷则忍不住道:“项将军有什么锦囊妙计呢?”项少龙油然道:“请恕我卖个关子,不过此事在这两天内将可见分晓,若我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也无颜来见诸位了。”
太子丹断然道:“好!不愧是项少龙,假若李园果然于田猎前溜回楚国,我们便手作,使田单这狗贼永远都回不了齐境。”
项少龙早知这结果。燕齐相争,一向水火不容,互谋对方土地,加上燕人曾入侵齐国,被田单所破,致功败垂成,自对田单恨之入骨,若有除去田单的机会,那肯放过。对他们来说,最顾忌的就是李园。若把李园一并杀死,等若同时开罪了齐楚两个都比燕人强大的国家,可不是说着玩的一回事。现在若少了对楚人这顾虑,事后又可把责任全推在项少龙身上,此事何乐而不为。
项少龙与太子丹握手立誓后,匆匆赶往找鹿公,推行下一步的大计。自出使归来后,他还是如此积极的去办一件事。至此他才明白自己是如何深爱着善柔。项少龙沉声道:“我要杀死田单。”鹿公吓了一跳,骇然道:“你说什么?”
这已是项少龙今天第五次说要杀死田单。第一次是当着田单本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