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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少龙醒过来时,发觉自己躺在村屋内的木榻上,身上的伤口均被敷上伤药,换过清洁的麻布衣服,那种舒服的感觉,确是难以形容。在榻旁侍候的村妇见他醒来,吓得奔出房去唤人。不一会,村长荆年和村中的几个长老来了,人人对他敬若天神,待听他说清楚了情况后,荆年道:“我们曾派人出外探听风声,官兵仍在素项爷,听说若能擒得项爷,可得块黄金,所以非常落力。”
项少龙坐了起来,一边吃着递上的食物,一边沉吟道:“我来到这裹的事,是否全村的人都知道呢?”荆年道:“我们怎会那么没有分寸,人心难测,幸好发现项爷昏倒村外的是小人的儿子,所以项爷的事只限于我们几个人知晓。”
另一长老荆雄道:“项爷放心先在这裹养好身体,到风声遁后,我们再派人把你送回秦国好了。”项少龙摇头道:“由这裹回秦国会是难比登天,而且这褢更不宜久留,否则会为你们惹来弥天大祸。”
荆雄道:“那我们就性全族人陪项爷回秦好了。”一众长老均热烈点头。项少龙道:“你们要到秦国去,我自然无任欢迎,但现在却非是时候,虽待我回秦后再进行,那才不会出事。”另一长老问道:“现在该怎办呢?”
项少龙苦思半晌后,道:“烦你们先派出身手敏捷,又可完全信赖的人,先往中牟通知滕翼和荆俊,说我安然无恙,但须一段时日才可回去,嘱他们统率好军队,耐心等候。”荆雄道:“这个容易,我们村裹常有人到中牟附近采药,不但熟悉路途,还与那处的人打惯交道,绝不会惹人怀疑。”
项少龙放下一件心事,道:“官兵迟早会到这裒来,追踪我的人中不乏高手,你们可用我的衣服等物,制造出我已逃往别处的幌子,如此可拖廷两、三天的时间,而我亦该复原过来,能动身逃跑了。”再商量了一会后,荆雄和众长老退出房去。
项少龙倒头大睡,醒来时已是夜深人静,听着外面的风声和犬吠声,心中不禁思潮起伏。他第一次来此时正值寒冬,当时同行的还有金枝玉叶的赵国三公赵倩,那晚恩爱缠绵,说不尽的绮妮风光。不由心中涌起对吕不韦深刻的仇恨。心中狂叫:无论如何!我项少龙也要活着回咸阳去,亲睹小盘登上王位,并看着吕不韦凄惨收场。
天明时,荆年来了,带来了令他欣悦的消息。原来他的二千护后军虽全军覆没,但却牺牲得很有价值,使大部分的秦军均能安返中牟,现在李牧的大军正围攻中牟,但听说已是死伤不轻。项少龙松了一口气,当日他们曾预估过赵人会对中牟反攻,故早储下大批粮草,加固了城廓,何况有桓齮的大军支援,纵是李牧也休想轻易取回中牟。以李牧的精明,最后亦只能退回长城之后。
荆年又道:“昨天我派了人到中牟去,此事绝不会有问题,唉……”项少龙知他心中有事,微笑道:“年老有话请直说无碍。”
荆年道:“项爷说得没错,五十里外的尚家村昨天来了一队兵马,又又抢,还打伤了几个人,尚家村的人见他们人多,都敢怒不敢言。”项少龙暗叹一口气道:“由那处到这裹来要多少时间?”
荆年道:“至少要两天才成,项爷可待至明早才动身。”顿了顿续道:“据说韩王安由都城南郑派出了一队精擅荒野追踪的人来捕项爷。我们刚有人从南郑回来,说赵韩两国已有密议,怎都要把你拿着。”又由怀裹掏出一卷地图,递给项少龙道:“这是我这两天亲手绘成的地图,虽是粗陋,但敢说大致上不会出错。”
项少龙大喜,穿衣下榻,发觉体力回复了大半,若再有一天的休息,就更有把握逃走了。两人来到一角蓆地坐下,摊开地图研究。荆年指着图中间的十字标致道:“这就是我们的荆家村,右上角东北方许里处就是韩都南郑,再往东北二里,就是魏人的都城大梁了。”项少龙道:“我看完这地图会立即烧掉,否则若让人拿到这图,便会知这是你们包庇我了。”
荆年脸色微变,因他倒没想过此点。项少龙让荆年详细解释了地图上河流山川的形势后,把地图收了起来,道:“我的逃走路线,最好连年公都不晓得,那就不会有泄露之虞,致惹起别人异心。”荆年欣然点头。
那天项少龙尽量争取休息,醒来后就苦记地图,经过反覆思量,终决定了兵行险着,往魏境逃去,再潜返自己最熟悉的赵国,然后西行往屯留,与桓齮会,便可完成这千里逃亡的壮举。待肯定自己已熟记了地图上所有细节后,才把地图烧了。
吃过晚饭后,项少龙决定趁黑赶路,荆年早为他预备好干粮、食水、衣物和筹集得来的少许银两。最妙的是荆雄送了一只兔子给他,用竹筐载着,解释道:“这是对付猎犬的简单手法,由于猎犬对免子的气味最敏感,故可以盖过人体发出的气味,若猎犬闻兔追来,只要放掉兔子,任它窜走保证可引得猎犬追错了方向。”
荆年道:“我们商量过了,项爷走后,我们亦弃村到山中避祸,小俊等到秦国一事,多多少少都有风声漏了出去。官兵既到过尚家村,说不定会查悉此事,那就算项爷没有来过,他们也会拿我们来泄愤。”项少龙歉然道:“你们准备何时走呢?”
荆年道:“事不宜迟,项爷走后,我们立即收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