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巧节那天跟着安嫣然一同拿她身份取笑的人里就有这位,没想到今日这人又上赶着找不痛快。
“郑姑娘这话说的未免苛刻,那棋局姑且不说就她一人解出来。我记得那天郑姑娘好像也是弹的琴,可不知你能否也投个机取个巧也让我们大家再重温一下夏姑娘当天的曲境。”
不过这次,没等夏岚开口,就有人冷笑着怼了回去。
“你说什么,你别欺人太甚!”不防有人呛声,郑秀秀神色不自然的说道。
“哈,我哪里欺你了?明明是你无礼在先,我不过是替人家打抱不平而已。”
“你……”
“好了好了,年轻人说话直来直去,不过是句玩笑话,孙小姐也要得饶人处且饶人啊!”眼看气氛变僵,南宫夫人终于出声。
孙雅霜眼睛眨眨,嘴角噙着不忿:“南宫夫人这话说的雅霜就不明白了,如何就是我抓着不放,好端端的这位郑大小姐当着人家的面说些不明所以的话,我只是就事论事的说了两句,况且……”孙雅霜朝对面的郑秀秀瞥去,“况且,我听郑姑娘的意思,大概是琴技过人,反正今天在座的各位也都是熟人,唐大小姐也在,不如你就弹奏一曲,大家评定评定,若是你果真琴技过人,那我当场赔罪,可行?”
夏岚从没见过一个女孩子举手投足这么潇洒洋溢,浑身散发出的桀骜不驯一点儿不像是深居闺阁的大家闺秀,倒似是跑马场里尽情挥洒汗水的少年一般,丝毫不为南宫夫人的劝和所动,字里行间据理力争。
一席话让南宫夫人这个和稀泥的和事佬抿唇脸色不悦,但终究没再出口相劝。
还有一个被点名的唐大小姐也作壁上观花状,偌大一个暖亭内竟没一人出声替郑秀秀说话。
孙雅霜像是早就料到会是这种情况,翻了个白眼,自顾的又坐下来端起茶碗喝茶。
夏岚看她一口气喝了半盅,大概是暖阁太烘人,刚才又说了那么多话,真的渴了吧。
亭子里没人说话,只听到炭盆里时不时发出的噼啪声,和茶碗放到桌子上的脆响。
没人说话,夏岚这个躺枪的当事人却不能再沉默,把溢到嘴角的笑意咽下去,缓缓开口道:“上巧节那天的擂台上郑小姐就无端出言咄咄相逼。今天我一句话未讲,郑小姐又抓住我不放,夏岚初来京城不知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如此看我不惯,不妨说出来。”一字一句,相比刚才的洒脱少女,夏岚觉得自己说的很委婉淑女。
大概是亭内的人没想到她张口说话竟然不是平息局面,倒像是……
新账旧账一起算!
在座的小姐基本上都去参加了上巧节那天的擂台赛,对于夏岚那天的表现,大家心知肚明。
正如孙雅霜若说,若说棋局解开是投机,可是弹琴并不是取巧就能解释的,一首曲子能弹好已属不易,能弹出曲境更是难上加难。
可那天的情况却是台上台下所有的人都为止震撼沉醉,就连京城第一才女的唐灵珊都败给了她。
今天得南宫夫人一句夸,自然不算过分。也难怪孙雅霜会出言打抱不平。
所以说看热闹的人哪里都有不分身份,在座的十几人眼观鼻鼻观心,心里看热闹看的兴奋,面上却静悄悄的没人出声。
郑秀秀好歹也是个闺阁小姐,何时被人这样围追堵截的冷讽过,顿时脸色青红变幻羞愤不已,一旁的郑夫人伸手拽着她的袖子想要劝解。
郑秀秀哪里还能听的进去郑夫人的话,当然她也不知道郑夫人为何不替她说话。
“我当然看不惯你,不过是会弹个破曲子,有什么可得意的。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凭什么参加今天的茶会,别以为跟南宫公子有几桩生意来往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本来就是个乡巴佬,我难道说的不对嘛。”自以为这番话戳到夏岚痛处,郑秀秀嗤笑一声,挑衅朝夏岚看去。
夏岚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只以为这郑秀秀是个嘴上无德的,没想到脑子也不好使。这番话不仅说了她,估计是连着唐灵珊也得罪了。
夏岚抬眼望去,果然唐灵珊的脸色很不好,旁边的唐夫人更是气的鼻息加重。
唐灵珊在京城的才名人人皆知,弹得一手好琴更不知被多少人称赞神往。
今天被郑秀秀这么一说,倒成了不入流。搁谁也会生气,更何况是在琴艺上久负盛名唐灵珊。
在看南宫夫人的神色,似乎也比刚才更阴沉了。
事已至此,夏岚根本就不用再说什么,郑秀秀一句话已经把亭子里举足轻重的两家都得罪了,看着仍然一脸挑衅的郑秀秀,夏岚有些替她不安。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小声的说道,“夏姑娘的母亲,不是前两天才被聂大将军认回是十五年前失踪的女儿嘛,这样说来,夏姑娘也不算是乡下的。”
亭子静悄悄的,说话声音不大,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恰好能都能听清,包括郑秀秀。
“什么,你说……”郑秀秀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话问到一半堪堪停下。
两天去聂府拜访的人是不少,可好歹聂傲南是个将军,位居一品,不是什么什递个帖子就能进门的。
郑秀秀父亲不过是个光禄寺卿,又并不是什么要职,跟聂傲南比起来,一文一武也没什么可交之处,是以这两天郑家没人去聂府。
当然郑家母女两个也不知道王氏夏岚站在的身份早就今非昔比。
不过,刚才王氏夏岚进亭时,郑夫人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