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正式开始,周廷儒便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开口道:“臣周廷儒有本上奏。”说完之后,便从袖子里面掏出一本奏折,双手举过头顶。
龙椅上的崇祯微微一点头,开口道:“与朕接来。”
旁边伺候的太监便走了上来,从周廷儒手中接过奏折,转身回到丹陛之上,把奏折转奉到崇祯手里。(大明规矩,你要是正儿八经的弹劾人,则必然要上折子,有了折子圣上则必然会有答复,同时也会有备案,这样才有合法性。电视里面那种空着手就出来弹劾的极少极少。除非是对某种突发事件的弹劾,例如某某刚才干了什么,我来不及回去写折子了,先出来弹劾一下。)
崇祯接过折子,稍稍翻开一看,却是周廷儒弹劾毛文龙的奏章。
见到崇祯翻开了折子,周廷儒便开口说道:“禀圣上,辽东袁督师八百里加急送来奏折,言东江毛文龙已经反了。臣要弹劾毛文龙欺君罔上、谋反叛国等大罪十二条,其余小罪七十二条。请圣上昭告天下,诛其九族,以赎其罪之万一。”
袁崇焕的奏折昨天才到,经过通政司直达内阁,到了内阁后周廷儒便直接拿去了同崇祯商议。不仅殿中其它官员,乃至于其它辅臣,都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
这个消息够劲!太和殿的参与朝会的高官们一听此话,轰的一声就炸了。也顾不上殿前失仪态,邻近的官员之间纷纷开始小声交谈起来。
片刻之后,老东林首领,如今的辅臣何如宠站了出来,开口道:“敢问首辅大人,毛文龙已经谋反,果有此事?”
周廷儒回过身来,开口道:“辽东袁督师前后数次上书,并附上了各种佐证,此事已经确认无疑。”
何如宠勃然大怒,开口道:“如此大事,内阁为何不曾与闻?”意思是,这种事情我们怎么不知道!
崇祯坐在位子上看戏,心里说道:“果然又来了!一议事就吵架,一议事就吵架,每次都要吵半天。此事明明是周廷儒弹劾毛文龙好不好,怎么又歪楼了?变成内阁互斗了。”
周廷儒摸了摸胡子,开口道:“本官恬为内阁首辅,亦为辅臣之一。何阁老此话从何而来,内阁何曾不得与闻?”
旁边钱象坤亦为阁臣之一,新老东林打架,自然要帮老东林,何况这事儿实在是周廷儒揽权太过,自己也有不满,便帮着何如宠开口道:“周阁老休得砌词狡辩!何阁老的意思,乃是此事过于重大,当内阁众辅臣一同商议方可,周阁老隐瞒不宣,到底是何居心?”
老东林有人,新东林同样有人。温体仁虽然也看不过周廷儒揽权,不过自己可是同周廷儒一党的,周廷儒要是被老东林扳倒,自己也没好果子吃。当然如果周廷儒倒下,自己上位为首辅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于是温体仁便开口道:“首着,众物之长也。正是因为事情紧要,则更应该由首辅大人一人处理。内阁之中人数繁多,倘有争议,则必然拖延时日。数日之后,朝廷争论犹自未定,而东江气候已成矣,如此岂是谋国之策?首辅安得与众辅臣同?”
(本章未完,请翻页)何如宠此人有点太过于君子,一时间被温体仁的狡辩给堵住了,不知道如何反驳。索性朝崇祯跪下,开口道:“陛下,老臣弹劾首辅周廷儒专权!太祖废宰相之职,设阁臣以备咨询,便是为防宰相专权。如今朝中大小权柄已归于周廷儒之手,这周廷儒虽无宰相之名,却有宰相之实。假以时日,必会窃人主之权柄以为己用。陛下不可不防!”(开始直呼姓名了,这是要开架的前奏。)
钱象坤便帮腔道:“太祖废宰相而设内阁,便是分宰相之权。宰相一而阁臣五七人不等。
果然,旁边的温体仁见状,也跪下开口道:“陛下,臣弹劾何如宠以下犯上。陛下于众阁臣之中钦定周阁老为首辅,位在众阁臣之上。臣曾听闻陛下称呼周阁老为周老先生,陛下尚且如此,这何如宠竟敢以姓名直呼,岂非以下犯上?”
钱象坤赶紧帮着分辨道:“温阁老此言大谬。内阁辅臣之间品秩相差无几,何曾有上下之别,无非排位之分罢了。”
温体仁也不起身,接着开口道:“陛下,微臣弹劾这何如宠、钱象坤私下结党。”
崇祯本来还一直在位子上看好戏,你们吵好了,反正我不掺和。如今听到温体仁这一句“结党”之后,心中便有了偏向,朝旁边的太监稍微一示意。
导礼官便抽响了净鞭。争吵的众人听到净变响起,这才停了下来。
龙椅上的崇祯便开口道:“周阁老继续往下说!”
圣上既然如此,地下跪着的何如宠只得无可奈何的站了起来,回到了班位之中。见到何如宠退了回去,温体仁便也跟着站了回去。
周廷儒得意的扫了何如宠、钱象坤一眼,再转身面对崇祯之时,又已经换成了谦恭的姿态,接着开口道:“臣周廷儒弹劾毛文龙大罪十二。谋反叛国,大罪一;私通建奴,乃至于口出”尔取山海关,我取山东”狂悖之语,大罪二;拥兵江东,窥伺辽东,大罪三;欺君罔上,大罪四;屠杀东江忠贞之士上万,大罪五;私卖海盐,大罪六;奴役辽东之民,百姓受虐致死者数万,大罪七;于皮岛私开马市,以粮资敌,大罪八;侵掠朝鲜,乃至外藩背离,大罪九;私蓄家奴,东江将领大半为其义子义孙,大罪十;祖制以文制武,朝廷使辽东辖东江,毛文龙屡违帅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