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饮酒作乐,明天游湖赏花,后天登山远眺,大后天……有完没完了啊?
这是被路名扬盛情招待的李大人的心声,她来浅乐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求见鲜舒,和鲜舒商谈议和一事,向鲜舒献上宣雾的诚意。但这路名扬既不与她口舌交锋,也不听她肺腑之言,更不理会黎婥天亲笔书写的信件,只带着她这里玩玩,那里闹闹,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堵住她的嘴,实在是让她呕得慌,也气得伤。
眼见着路名扬是不打算让她接触鲜舒,且也不想理会宣雾的议和意向,李大人便不想再和路名扬纠缠下去,当下称病在使馆里静养。哎,一把老骨头了,还整天登山踏青,只怕还没达成目的,就被路名扬给折腾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了。
倒也是鲜舒无能,好歹做了几年帝王,虽前有车离弩兵权在握,后有越雅把持朝政,但帝王之位,到底至高无上,细细经营,未必不能建起属于自己的权利团体,她倒好,一个顶用的都没有,即便是扶持了一批人,也全都被打回原形。
越雅是被鲜舒弄死了,但越雅的爪牙还在,还和车离弩达成了共识,又有杨家作为后盾,将朝政把持得稳稳的,愣是一点缝隙都没让人找到。军中就更不用说了,兰薇祝以等可独当一面的大将都以车离弩为首,那些被鲜舒替换了的将领更是一朝复起,完全碾压鲜舒的爪牙,嘁,若不是鲜舒胡乱安排人,浅乐边境未必会沦陷得那么快,说起来,这一点上,宣雾和渊咬到还要跟鲜舒道一声谢了。
“大人,热水来了。”门外响起敲门声,一个略显紧张的声音响起,李大人回过神,整了整衣摆,唤人进来,进来的是一个小奴女,手里提着装满热水的桶。
一共来回了三趟,小奴女才将浴桶的水加好,调好温度,便恭敬的退下了。
李大人左右看看,宽衣解带,没入了浴桶中,而后从热气腾腾的水下捞出了一颗珠子,双手用力一压,珠子就成了两半,一张纸条露了出来。快速看完,李大人眉毛一挑,呵,路名扬以为拦着她,不让她进宫,她就见不到鲜舒了,却不知宣雾还有几个顶事的暗桩,能够助她达成所愿,这次一定要狠狠地坑浅乐一把。
“大人大概是水土不服,老身再开几副药方,细细调理,定能早日康复。”路名扬请来的太医给虚弱的李大人把完脉后,微微蹙眉,道。路名扬眯眼,看着虚弱不堪的李大人,哟,还真的病了,莫不是被她玩怕了,才宁可生病也不出去?
“谢过太医。”李大人咳嗽了几声,在小厮的帮助下,坐了起来,靠在软垫上。路名扬满眼心疼的看着李大人,道:“老姐姐,可辛苦你了,你好好养病吧!”
你比我大好不好!李大人被路名扬的“老姐姐”给弄得胸口一堵,好悬没吐出一口血来,半晌,道:“有劳路大人关心,我这不过是水土不服,没大碍的。”
路名扬又安慰了李大人几句后,以处理朝政为由,先太医一步的离去了,太医开好药方,嘱咐了李大人几句后,也带着自己的徒弟走了。李大人便安心在使馆里静养,负责监视使馆动静的浅乐士兵并未发现异常,李大人一整天都没出过门,却不知李大人早就和黎婥天派给她的暗卫换了身份,扮作送水的女奴出去了。
在宫里暗桩的帮助下,李大人终于和鲜舒在冷宫见了面,时间宝贵,李大人也不啰嗦,当下许诺若是鲜舒肯费心拖住车离弩,为宣雾救援渊咬争取时间,来日宣雾定会助鲜舒重登皇位,保她和主后无恙,护得她的嫡长女平安降生。说完,李大人就叫人献上了黎婥天为宁追精心准备的礼物,每一样都是保胎的珍贵药材。
“宣雾渊咬联手,意在覆灭浅乐,你却要朕拖住车离弩,莫不是把朕当成了草包一般来糊弄?呵!”鲜舒看也不看李大人献上的厚礼,讽刺一笑,扬声道。
李大人面不改色,向前一步,道:“大草原即将建国,于三国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我国虽与渊咬联手,但从未想过覆灭浅乐,须知当今天下,三国鼎立为最佳。我皇此番出兵,不过是想除掉车离弩罢了,车离弩无故废帝,意图祸乱朝纲,坏三国平衡之道,再不出手,宣雾也难安寝,更何况她今与长柯里斯结盟,安知她没有覆灭天下,叛国乱世之念?我皇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鲜舒不说话,只扫了李大人一眼,眼里满是讽刺与不屑,李大人也不在意她的态度,继续说道:“诚然,宣雾渊咬浅乐多年纷争,尤以宣雾浅乐矛盾为首,两国早已世仇,但两国纷争多年,却始终无力覆灭对方,从前不能,而今更不能。且我皇与陛下都是掌一国安危的帝皇,当知国为重,百姓为根本,若一国覆灭,另一国也不能独存,此时不能放弃前仇,共谋未来,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渊咬硕鼠伺机而动,其心不良,我皇虽非大贤大德之明主,却也非庸碌无能之辈,断不会真的信重渊咬。唯能让我皇信之,重之的只有浅乐,而浅乐之帝皇只有陛下一人,怎能让那乱臣贼子谋朝篡位,坏了浅乐纲纪,再坏三国之安?”
“我皇除去车离弩之心是真,无意覆灭浅乐也是真,只要车离弩一死,为防草原狼趁虚而入,为护天下根本,我皇定会助陛下重掌大权,共同抵御草原恶狼,还望陛下明鉴!”李大人说完,躬身行礼,端的是肺腑之言,真情毕露,眼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