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轻轻地在孩子手上揉搓着,我站在妻子后面看着,脱口说道:「给孩子洗手
也是一种幸福。」。
实际上这句话是妻子以前在家说过的,不过情形完全不同,那是在我推脱家
务妻子埋怨时说的,而此时却是内心有感而发。妻子身子一颤,停了一下,对着
镜子里的我说:「老公,我相信你是我老公。」然后,伸着湿淋淋的右手在镜子
的右上角上摸索着,问道:「这里是不是有我们的照片?」
「没错,是的,你还记得,在我们家梳妆台上,镜子的右上角有我们三口的
合影照。」我欣喜地回应道。看来,妻子对有关虎儿的一切记得很清楚,母爱的
力量真的是不可思议啊。
「亲家母,小洋呢?小洋,叔来看你了。」一声爽朗粗豪而又熟悉的男高音
响起,「四海啊,你来了。」我急忙出去,迎来的是个身体挺拔、满脸刚毅的汉
子——洪四海,妻子给孩子擦了手,又抹了把脸,也跟了出来。
我充满歉意地说道:「叔,您老现在身体有病,怎么也来了?」
洪叔一摆手,满不在乎道:「什么病不病,我这一看见小洋,什么病就都好
了。小洋,你怎么不说话,这几个月去什么地方了?」
小洋站在那儿,茫然不解地道:「我以前见过你吗?好像是,我想想,想想。」
我急忙走过去,揽着洪叔肩膀道:「叔,来,有点情况,外面说。」
洪叔满腹疑惑地跟我走到外面走廊,我悄声道:「叔,小洋出了车祸,头部
受了伤,有些事情记不大清楚了。」
「怎么回事?」
「我也是偶然从一个朋友那里得到了消息,在街上找到小洋,具体的情况谁
也不清楚。」
我心想:「有些情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是瞒着他们吧,免得他们担心。」
我又叮嘱道:「叔,小洋现在需要静养,以后您每天陪她说会儿话,有助于
她恢复记忆,但时间不要太长。」
洪叔脸色沉了下来,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道:「唉,也只有这样
了。」
当我们走进去,我对小洋道:「老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叔叔——」,
「妈的,怎么这么别扭呢!」我心道,再看洪叔,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他很
快又定了定神,缓声说道:「小洋啊,我是你叔叔洪四海,当初你爹妈死的早,
你才这么大,是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这么大,供你念书,又成家立业。想当初—
—」(此处略去两万字)
我心想:「叔哇,您这段词儿,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我都会背了。不过,
多跟妻子讲几遍,指不定就能帮她恢复记忆,姑且听之吧!」
中午在医院订了餐,大家吃过饭,让小洋休息了一会,洪叔接着讲过去的岁
月故事,虎儿不知不觉趴在妻子怀里睡着了,我眼皮也有点沉了,却只能强打精
神,支颊聆听,母亲倒是不厌其烦,坐在一旁全神贯注地听着,不时地还问上几
句,妻子则是边听边想,默不做声。
眼见着天擦黑了,一壶开水都被洪叔喝光了,我的瞌睡劲儿过去了,孩子也
支起了头叫道:」妈妈,我饿了。」,妻子轻拍着孩子对洪叔道:「叔,我相信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是我亲叔。」洪叔眉开眼笑道:「小洋,小龙,亲家,今天
咱们聊的真痛快。这天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我再来,啊哈哈哈!」
送走洪叔,用了晚餐,我又要送母亲和虎儿离开,虎儿却死活不肯走,非要
跟妻子在一起,妻子也想陪陪孩子,只好让母亲一个人回家。我跟妻子携着孩子
的手,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散步,我把过去我们共同经历的趣事一一跟妻子讲了,
妻子不时点头,仿佛在回想着,思索着。
很快到了熄灯休息的时间,妻子搂着孩子沉沉睡去,我也渐入梦乡。
睡梦恍惚似醒非醒间,我听到一阵呻吟声,「嗯——嗯——」,我缓缓睁开
眼,妻子好像在梦呓,「冰,嗯——,冰,嗯——」,看着妻子头上的汗珠,是
啊,这是八月份,天还很热,虽然有空调,但有孩子在,没敢把温度调低,我急
忙扯掉床头上的毛巾,轻轻走过去替妻子擦了擦汗。
妻子侧过身去,右手伸进裆部轻抚着,「小兵,小兵!」轻轻的呓语如雷声
在我耳中轰鸣,手中的毛巾悄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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