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这天起,每日里早晨我都去师父家里练拳。
为众人所广知的是杨氏太极拳分为两路,一路慢架,也叫大架;一路快架,也叫小架。事实上还有第三路杨氏太极拳,这是后话,暂且略过不提。入门先从大架开始,作培气养气之用,而这大架也与市面上流传的二十四式、四十八式这些绝不一样,不独是架势上的不一样,更重要的是内在的差异。这里肯定会有读者不服气,要问我那么二十四式能不能出功夫?我只能说如果你能十年如一日的用心练二十四式,当然可以,但也仅此而已。师父说,太极拳最初其实是没有这么多的招式,原本只叫做太极十三势,是祖师爷怜惜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怜我们在门口撞的头破血流而不得人,增加了不同的动作引导我们。太极十三势分别是掤捋挤按采列肘靠八法和左右顾盼定五步。只是现在的人越来越浮躁贪心、缺乏耐心,舍弃了根本的十三势,把原本作为导引用的动作奉为圭臬,过多的追求动作的优美和浮夸,实在是舍本逐末。而现在,每当我走在街上听见别人说武术怎么怎么样假,都是yy出来的,内心都有一丝凄凉,你们说它假,可你们真的尝试过了吗?用心了吗?或许这片土壤是真的已经不适合武术了~~其实当武术的从必选课变成了选修课的时候,这样的结果已是注定了的。请原谅我喋喋不休的伤感。年关已近,师父只给我调了大架。
转眼间,农历新年近在眼前,学校也放了寒假,与师兄师姐们一一道别,拜别了师父,我收拾行囊,怀着极其兴奋的心情回家。至于为什么这么兴奋,我想诸位都很明白这种装逼犯的心理。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老爸老妈得知我拜了师父练太极拳的时候的样子,想象着老哥一脸羡慕的看着我一袭白衣闻风而舞翩然若仙的样子,真是想想都觉得心里美得冒了泡。
离家越近,我就装的越淡定,也不露一丝话风,满心想要给他们一个惊喜。吃罢饭,略歇了片刻,我就换上了太极服,深吸几口气,强自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出现在妈妈眼前。妈妈认真的看了看我,居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小脸一垮,表达着心中的不满。
“好了好了,我不笑便是。来,告诉妈妈,你这是个什么情况?”我很认真的一字一顿地说:“妈妈,我拜了太极拳师父。我师父可厉害了,他教了我好多东西。我练给你看啊!”不由分说,我就耍宝一般把会的都练了出来。正在我洋洋得意的时候,就听见哐的一声碗摔碎的声音,回头一看,姆妈面色发白,嘴唇不带一丝血色,手也微微发抖,脚下一地碎瓷片。爸爸和哥哥听见这边动静,都跑出来看是怎么一回事。眼见妈妈这副样子,老爸赶紧扶住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你小子干什么了,你妈怎么这个样子了?”我就说我拜师父学功夫了,然后妈就这样了。闻言我爸爸也是脸色一紧,僵在那里,过了半晌,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练就练了吧,没事的,不要担心。”话虽如此,只是神色里那丝隐忧任谁都能看的出来。说完也不理我,扶着妈妈径直回房去了。我一腔的兴奋和激动都化作了郁闷和疑惑,不就是练个太极拳吗,有这么夸张?抬头看看哥哥,大哥一脸苦笑。
我郁郁寡欢了几天,也不去练功,妈妈似乎也恢复正常了,大家都很默契的不去提这件事。尽管我很想知道究竟,但是看情形没有人会告诉我的。
这一天看电视,正在放功夫小子闯情关这部电影,虽然对吴京假太极真少林的打法和于海披着杨太外衣的螳螂拳不是很感冒,但年轻人总是热血太多,加上这几天都没敢练拳,正好家里没人,手就有点痒,于是我偷偷的溜了出去。正是这次偷溜出去,才引出了后来的诸多事情。
我寻了片僻静的平地比划了起来,这太极拳最是讲究的就是行拳无人似有人,打人有人似无人,我想象着别人手怎么来,我能这样回,渐渐地忘了周围。约莫二十分钟的样子,心头突然一动,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转头望去,原来是住在我隔壁的哑巴老爷子。他看我停了下来,冲我嘿嘿一笑,手上比划了两下。我也看不懂,就不去理他。他见我不理他,就走了过来,拈了根绳子,在两端各系上一块石头,刷刷的舞了起来。起初我还能看的清绳子和石头,慢慢的就只听见呜呜的声音。忽然他手上飞快了做了几个动作,只见石块带着绳子“?”的一声从他脚下飞出,撞在不远处一颗小树上,树居然断了!我登时懵了,觉得世界真是太疯狂了,这感觉就好比是你巨痴迷喜欢刘德华,有一天你邻居告诉你他就是刘德华的一样。或许我的吃惊让他很满意,他得意的一摇三摆的走了。我干脆也不练了,想到昨天爸爸妈妈的反应,顿时觉得我从小熟悉的这里或许并不是真的熟悉,它也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平凡。事实上当你怀疑一件事情的时候,你总能注意到它的与众不同。
不只是隔壁的哑巴老头儿,岭下的黄大爷都八十多了还能抗能挑,村头的二叔能徒手按倒水牛;而我们庄子上的人似乎比别的庄子上要更强壮一些,似乎连我们庄子上的狗都比别的地方的狗大。好吧,我承认最后一条是错觉。我细心的观察,还是能感觉到隐隐的不同。问大哥,大哥要不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要不就让我去问老爸。总之,没有人愿意告诉我。
绝非是我杜撰,往往你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