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都无法忘记她眼中的嘲笑,和她嘴角鄙夷的笑容。然后……她就说出了那句话:我终于要死了……而你们……”
“这些受诅咒的人……还要继续……无聊……孤独……痛苦地……活下去……”我和安歌异口同声地说出。我呐呐的低语在自己的脑中回荡,像是远古而来的一个女人嘲笑的回音。
“就是这句。”安歌转过身,带起了“哗啦”的水声,他用银瞳细致地看着我的五官:“就是因为你说出了和阇梨香女王一样的话,涅梵才发了疯。至于他为何当年恨阇梨香恨地想杀死她,我们并不清楚。但是后来,我和安羽却真正感受到了长生不老根本不是神的恩赐,而是诅咒,让人可以陷入迷失,疯狂的诅咒!”安歌在水中轻轻颤抖起来,唇色苍白,轻颤不已,像是一段让他恐惧,害怕的回忆正撕裂他的心,从脑海的最深处一点点爬出。
“是不是冷了?”我把手探入水中,水确实有点失温。
我去给安歌加热水,静静的房中再次响起他的话语:“传说是真的,杀死人王的人可以获得长生不老的神力……”我给他的木桶里倒入热水,他目光呆滞地看着水中的倒影,位置颠倒的美人痣像是安羽在水中。
“可是,却不是什么仙丹或是可以取走的东西,而是阇梨香的选择,她在我们面前化作天沙之时,缠绕过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涅梵,玉音,伏sè_mó耶,修,鄯善,灵川,还有我和安羽,也就是你现在见到的我们,楼兰八王……”
原来他们是这样得到长生不老之力的,是阇梨香离世之前的诅咒。
“父亲来晚了一步,当他得知神力选择了我们后,很生气,我和安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跟他回到安都。父亲没有再跟我们说过话,认为是我们夺走了他长生不老的机会,我和安羽很伤心,我们爱父亲,他是我们的父亲,我们尊敬他,崇拜他,爱着他。那一晚,他跟我说,他选择了安羽,他想杀死安羽来获得长生的能力,我当时惊呆了,脑中一片空白,我哭着说愿意为父亲死,让安羽活下去,父亲笑了,给了我神器,当我准备自杀时安羽忽然冲了进来,他用他手里的刀,贯穿了父亲的胸膛……”安歌放在水中的双手颤抖起来,他在水中慢慢蜷起了身体,抱住*的膝盖,埋下了脸,颤抖不已,“是我让安羽陷入魔障……是我的懦弱使安羽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吃惊地站在旁边,听着安歌的回忆,安歌说得对,长生不老不是恩赐,而是诅咒,甚至让人陷入疯狂,堕入魔障。
安歌在木桶中平复了一会儿,再次抬起脸:“杀死父亲之后,安羽变得除了我不再信任任何人,他开始厌恶人类,开始捉弄他们,开始折磨他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痛苦,安羽问我还爱不爱他,我说爱,他就笑着对我说,那就陪他一起堕落,渐渐的,我也开始迷失,开始迷茫,开始浑浑噩噩地过着这样的日子……那澜,我把这些事告诉你,是希望你让安羽也解脱出来……”
“你……想让我怎么做?”
他平静地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这样的日子应该结束了,我希望你能靠近他,然后……帮我杀了他。”
我怔住了身体,他在我面前缓缓站起了身,身体*而透着一分悲伤地站在我的面前:“如果没有人陪安羽堕落,他会更寂寞的……”
他透着水光的后背轮廓清晰地展现在我面前,那微微凸起的背肌像是曾经也有一对翅膀,天使折断了翅膀留在人间,只为留住恶魔的兄弟不回地狱……
安歌是不是知道,那个时间快到了……
伊森提着包袱回转,外面渐渐发了白,一束束阳光从云层中打落,洒落在荒芜的荒田上。
安歌坐上驾驶坐,显得有些紧张,我握住他的右手,那里纱布已经拆去,肌肤玩好无损,似是从没被老鼠咬过。
“别紧张,这个一学就会,踩油门吧。”安歌紧张地点点头,踩下了油门,车慢慢开了起来,伊森满脸不悦地坐在我腿上,他也想学,现在被安歌抢先了。
开到田边时,安歌咳嗽起来:“咳咳咳……”他的脸色骤然发灰,伊森也一时呆愣地看向他。
安歌停下了车,靠在座椅上吃力地呼吸,阳光如同金色的天柱矗立在天地之间:“那澜……你知道吗?我们安都子民才是真正的楼兰一族……”他长长地吸入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我静静地看着他,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很多年前……我的祖先……居住在一片……美丽的绿洲上……树林茂密……湖水盈盈……可是……因为我们的砍伐……还有洗羊皮时污染了河水……沙漠开始侵袭……是我们自己……毁了曾经美丽的楼兰……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