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智坐在回城的班车上,看着车窗外正在大兴土木的城市,感慨城市发展速度,两年没回来,自己都有点不认识这个城市了。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城市不断向周边扩展,一片和谐景象,和平,和平这字眼多好,还是自己导师说的好,“一个国家只有和平,才能谈得上发展,才能国泰民安,才能强大。没有和平一切都是奢望。”是呀中国现正处在这个黄金阶段,“发展才是硬道理”伟人说的话虽然看似和“有饭吃才有力气干活”一样平凡,但是在这和平的年代这句话有多深髓的含义,它早已深深嵌在每个中国人的心中,为着这一个目标而奋斗,“和平”、“发展”心中默念着突然有种想转业到地方大干一场的疯狂念头。车子在水泥路上飞奔,好像和他一样急盼着投入城市的怀抱。
阿为开着30吨的集装箱车,小心翼翼地绕过城区向郊外驶去,他已经十五个小时没和眼了,货主急着今天早上要货,自己那该死的搭挡阿水昨天不是时候的生病,货主又开出的那诱人报酬,他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这注定的不归路。阿为双手本能地搭在方向盘上,上下眼皮正急烈地打架,阿为对自己说,千万别睡,再有三公里就到了,再抽只烟提提神。左手离开方向盘,费力地掏出一只烟,拿着打火机点了几下点不着,这该死的窗户,这该死的阿水,窗户玻璃关不严也不去修一下,前面一段平路,阿为想,点下烟应该没事的,右手也离开方向盘。一块砖头大小的石头正阴森地躺在路中间,集装箱车顶着80码的时速向前开去,猛得车子颤抖了一下向左边冲去,向对面驶来的一辆中巴车的副驾驶室撞去,只见中巴车头被撞瘪飞了出去,撞到护栅翻滚着向下面稻田冲去。压过二十几米高高的稻穗终于精疲力竭地停了下来。中巴里哀嚎声,恐怖的惊叫声在一声“大家不要慌!”的吼叫声中小了一些,那声音的主人从驾驶站了起来转头说“我是司机,大家不要慌,没受伤的和我一起把门打开。”有几个手脚还能动的和司机一起费力地把门打开,大家相互掺扶着下车,站在柔软的稻穗上,司机让大家坐在稻穗上,有一个胳膊折了和一昏迷不醒的,其他人都只是皮外伤,清点完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人,重新上车,看到被撞瘪副驾驶室里那年轻的少校军官被挤得身体变了型惨不忍睹,司机不忍再看,抹着眼泪下车。附下身看见油箱正在往下滴着油,转过身对坐在稻穗上的一群人说:“车子漏油了,大家快走。”说完背起那个昏迷不醒的,顺阶梯向上艰难地走去,终于到达公路,那辆刚才肇事的集装箱车此时也是侧翻着横在马路上,没一点生息,坚固的箱体还是严严地包裹着货物,不曾被抛出。两个方向的车流被拦住了去路,不断地有人按喇叭,响彻云霄像是伤者的悲鸣,没有人下车,没有人去看那集装箱车的司机是否活着,好像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自己只是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变绿一般有些焦急。大家席地而坐诅咒着那该死的司机,惊魂未定地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突然大家身后晴空一道霹雳直奔中巴车而去,只听“轰!”的一声中巴爆炸起火,大家惊叫着随后一个个都心中庆幸着自己多么幸运。一个中年人说:“还好跑的快,可怜了那少校了。”另一个头上蹭破皮的时髦女幸灾乐祸说:“谁叫他是解放军,为人民服务吗?他不去死难道叫我们去死?”司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时髦女吐了吐舌头不服气地转过头。